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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声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我在半糊涂半清醒的状态下接起电话，但在下一秒，我就整个人惊醒，「什麼？妳在医院！」 P v.@Y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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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一跛一跛的老妈回到家裡，衣服也湿透大半，除了脚上，手臂也有多处擦伤，幸好并不是很严重。 Vnb#N4v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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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老妈，妳也年纪不小了，走路还跌倒，摔成这个样子，是想试探我这独子孝不孝顺是吗？」我忍不住出口酸她。 Fsj[J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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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自己跌倒，而是被一个小女孩推出去的，还好那车主反应够快，否则你现在还有老妈可以叫吗。」 ZS_f',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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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是不是一个大约五岁，绑著两条辫子，穿红色洋装的小女孩？」 @{lnfOE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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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刚刚我提著晚餐走在人行道上，突然一个小女孩淋著雨出现在我旁边，还对我笑了一下，然后就把我推向马路。想不到一个小孩力气可以这麼大……」老妈重播著刚刚的情况给我听，但后面的部分我都没听进去，只知道她已经找上门来，就算我不出现在河边、泳池边，她依旧可以依附著水来去。 mDf W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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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重复的梦境，似曾相似的场景，小女孩诡异又熟悉的笑容，我好像想起了什麼被我遗忘很久的片段。趁著老妈睡著之际，我走到神桌前蹲下，翻找柜子裡的东西，在柜子的最底部发现一本尘封已久的相簿，翻著翻著，我看见一张我与父亲、母亲的合照，而背景，居然就是我梦裡一直出现的那片旷野。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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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想起来了，我什麼都想起来了，以前我们就住在那儿，那片草地，那条河，就是我最喜欢驻足的地方，还有隔壁的小妹妹，她总是绑著两条小辫子，穿著洋装。我喜欢牵著她的手在花海中追逐蜻蜓，或者在乾净的草地上打滚，或者赤脚踢著河水，溅洒滴滴水珠，那段无忧无虑的生活好不快乐。 7*"L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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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次…… .9 Fm>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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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并肩坐在河岸旁，黄澄澄的太阳要掉不掉的垂掛在西边，父亲站在桥上催促我回家吃饭，在我们起身拍打著屁股上的灰尘时，小妹妹脚一滑摔入了水中，她不会游泳，在水中不断叫著「咕嚕……哥……咕嚕……救……救我。」那双小小的手在水面胡乱挥舞著，因挣扎而溅起的水花让我心急，忘记自己也不会游泳，就跟著跳进水裡。我的手紧紧抓住她的手对她说：「我……咕嚕……我不会……放……咕嚕……放开妳……」，而后我们一起沉入水底，在我快失去意识时，一双温暖厚实的手拉住了我，把我推上岸，然后……然后…… 1_lL?S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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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至此，我眼泪落了下来，原来父亲是為了救我而过世，老妈一直不提，是怕我带著内疚的心过一辈子，如我所臆测，梦裡那双手就是父亲，不管在现实还是在梦裡，他一直保护著我，而我却在清醒后忘了这一切。 Zh^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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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的记忆告知著真相大白，一时间我的脑袋竟无力招架，我进浴室转开水龙头，想用冰冷的水替我吸收这一切，没想到水管裡流出来的不是水，而是……而是一隻苍白的小手，以不可思议的方式钻出水管。我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抬头对上镜子时，又看见了那小女孩，梦裡的、回忆的、现实的全部重叠在一块，竟是同一个人。镜子裡的她脸色苍白，漾著天真的笑，却让我感到阴寒，「你说过不会放开我的手，你说过不会放开我的手，你说过不会放开我的手……」 e r$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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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闭上双眼，忍住想夺门而出的衝动，稳定心神后，再次睁开眼睛，镜子裡的她已经消失。我长嘘了口气，心中暗暗下了决定，為了保护身边的人，势必该有所牺牲。悄悄推开老妈的房门，深深的看著她的睡容，想把老妈的样子刻印在脑海裡，不再遗忘。我将脖子上的玉珮取下，放在神主牌位面前，「爸，谢谢你这麼用尽心力保护我，保护这个家，有些事情是怎麼也逃避不了的，请原谅我做出自私的决定，并代替我保护老妈。」深深的三鞠躬后，我望向窗外刚翻鱼白肚的天色，轻轻关上大门。 =Y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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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佇立在这条河边，我心中没有畏惧，有的只是下了决定后的轻鬆，我想起这条河的名字，叫做大示河，原来河的名称隐藏著端倪，是否暗喻著在此往生的人都无法轮迴？终其一生只能漂浮在河裡，与终年的冷寒刺骨相伴，独自品嚐痛苦。 !d(V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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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妳要的只是我的一句承诺，妳恨的只是我千不该万不该放开妳的手，那麼，妳这些年来的孤独，从今天起由我来替妳承担。」我对著无人的河面说话，话一说完，没有风的水面起了层层涟漪，像是答应，像是认同，像是赞成，水裡隐约出现了一团幽幽红光，她在向我招手。我扬起一抹释然的微笑，纵身一跃，梦裡那股吸力将我团团包围，将我拖向无止尽的黑暗处，咕嚕……咕嚕…… sf0U(XY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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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来到一座坟前，双手奉上一束鲜花，替这座墓拔除杂草，擦拭墓碑上的灰尘，墓碑上的照片已经有点斑驳，但仍可看出那人清秀的面貌。「我答应妳，每年一定都会来看妳，再也不会食言。」风轻轻的吹，带起阵阵花浪，几片花瓣随风飞翔，落到墓碑前，照片裡的女孩笑得如阳光般灿烂。 jq{ I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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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该走嘍………」耳边响起老妈的呼唤，我抬头望像天际，今天的天空很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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