ψ山村老师ζφ       
ω麦田农夫δ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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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一下午,我都昏昏沉沉的,身上的疼痛好了很多,他一下午都不在家,我在这个我熟悉的房间裡面静静的走著,看著,一切都是老样子,一切都没有变化,我尽量不想去看那张床,因為我会想起我做人的最后一天看到的那个景象,听到那个我熟悉的脚步声,我知道他回来了。我跑到门口,狗一样的动作,不,我已经是狗了。到了门口,我静静地看著他,没有一般狗的那种上蹿下跳的动作。「看我给你买什麼了?臭东西?」他抱著一堆宠物用品坐在地上,我静静地蹲在他的对面,「小狗窝,很软很舒服,你的饭盆,能装很多好吃的,你一定要多吃一点,胖胖的才可爱,这个是梳子,你是小女孩儿,要漂亮,这个是玩具,让他陪你。还有这个,罐头,饼乾,牛奶……怎麼样?喜欢不喜欢?」没错,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喜欢每一个有生命的弱小的东西,对它们都很好。我静静地看著他自己摆弄这一大堆东西,我喜欢这种感觉,这种熟悉的感觉。傍晚的时候,他给我洗澡,边洗边跟我说话,虽然我不能回答,不能表达我自己的感觉,但是我用我的眼睛跟他对话,他说他喜欢我的眼睛,能说话的眼睛,他说这双眼睛要是放在一个女孩儿的身上,一定是个美女的眼睛,我知道,因為我做人的时候,他就这样跟我说过,他说她喜欢我的眼睛…… J~vK`+Zs O(QJiS C %o^AR 几天过去了,我身上的伤基本上都已经痊癒了,精神也慢慢的好了起来,他对我很好很好,那种关心和呵护,是我做人的时候都不曾拥有的,这天他也是很早就上班走了,我独自在家,终于,我想看看我现在的样子,这是我不敢去面对的事情,因為我不敢去看镜子中自己是一隻狗的样子。但是,现在的我,我觉得很幸福,因為我只有变成了这个样子才能得到他的爱与呵护,我满足……我用力拱开了衣柜的门,我闭著眼睛,因為我怕,我怕我不敢接受,终于,我鼓足勇气睁开了眼睛,天呢,小小的身体,雪白的绒毛,小小的黑鼻头,如果我是人,我一定会喜欢这隻狗的长相,如果我是狗,我一定会骄傲我有这样的长相,可是,可是我是一个变成狗的人,我是一个曾经是人的狗啊……唯一没有改变的,是我的眼睛,黑黑亮亮的眼睛…… uEKa
FRm R+O[,UM^I~ GiN\@F! 我拱上了衣柜的门,跳上床,在上面深深地闻著他的味道,这熟悉的烟草的味道,著哩水的味道,听到门的响声,我才跳下床,摇晃著尾巴在他周围盘旋著,「有没有乱闹啊?有没有捣乱?」每天他都是这样跟我说著话。他吃过饭后,就带上我去散步,我们在小区的草坪上跑著,虽然,现在的我,才仅仅到他脚上面一点点,但是,我仍然喜欢在他旁边走的感觉,我喜欢跟他并排走著,觉得幸福,安全……每天晚上,他都要在桌前写些什麼,这个时候,我总是静静地在一边,靠在他的腿上,感受著他的温度。完后,我们要一起玩一会儿,最后,我喜欢趴在他的肩膀上,把自己幻想成人,看来,我已经习惯了做一隻狗,已经不再去想我曾经是人的时候了,已经习惯于,把自己幻想成人了。每当我趴在他的肩膀上的时候,他总是用他的脸蹭著我的毛,在那裡看电视,而对于我来说,每天这样的生活足以让我幸福的疯掉……最后,他睡觉的时候,我也乖乖的在属于我的狗窝裡面安静的蜷在那裡,可是,每当听到他微微的鼾声的时候,我就悄悄得跳上他的床,在他身边安稳的睡下,而他每天早上醒来之前,我在跳下床,费力的為他把袜子和鞋放在床前,他醒来后,总是摸摸我的头,亲我一下,夸我乖,而我也只能幸福的摇著尾巴…… ~'l.g^p bv (Q09$ v'zf*]9 一天,他还有他老闆的那个女儿,那个他出国计划的重要决策者,一起回到了家,他们嬉笑著走了进来,一股浓烈的酒精的味道和那女人身上浓重的香水的味道,让我不停的打喷嚏,可能作為一隻狗的我,嗅觉太敏感了吧。他们搂抱在一起,时而大笑,时而低语,我发疯一样的撕咬著他的裤脚,我想让他们分开,我不要他们在一起,我被他甩到一边,然后又跑过去咬住,但是没有办法,我只是一条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狗,小狗。我窜上床,想狠狠地咬那女人的手,或者是她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终于,我得逞了,伴随著女人的大呼小叫,她狠狠地举起手想要打我,而我没有任何要躲闪的意思,看著她的眼睛,在她的手落下的那一剎那,一隻有力的手挡在了我的前面。我当时已经快幸福的疯掉了,记得我做人的时候,他是多麼的维护那个女人的一切啊……「你跟一隻狗生什麼气啊?别闹了,乖」「那它咬我了,你看,人家手都红了」「不是没破嘛,乖,亲亲就不疼了,啵」看著他的样子,幸福的感觉消失无踪了,是啊,我只是一隻狗,一隻弱小的狗。「那你把它弄走,我不要看到它」「好好好」我被他抱起放进了洗手间,「你给我乖乖的,在不许捣乱」门关上了,我能清楚地听到他们的说笑及呼吸,黑黑的洗手间裡面,我蜷缩在一角,我努力的闭上我的耳朵,可是,没办法,狗的听觉太敏感了,我知道,我又哭了…… ^d2bl,1 %@d~)f Pa!r*(M)C 第二天一早,脚步声,然后是关门的声音,他忘记了我,忘记了在洗手间裡面的我,我静静的蜷缩在那裡,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一道光线射进来,晃得我睁不开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我凝视著他的眼睛,我知道,我又哭了……他有点内疚,心疼地看著我「对不起宝贝儿,委屈你了。」把我抱起来,放在胸口,轻轻的抚摸著我,我默默地流著狗的眼泪,那天他抱著我在他的床上躺著,而我一次次挣扎著跳下那骯脏的床,回到属于我的狗窝当中,静静的趴在那裡,不去看他,不去理他。 e: Eo }mSd \;G 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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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个星期裡面,他很少回家,每次回来后,都放上很多吃的东西,然后就又走了,我也不再围绕在他周围,冷冷得看著他,他总是轻轻的拍拍我的头,然后就拿些东西走了。一次在他与别人的通话中,我知道他要结婚了,跟那个他出国计划的主要决策者。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并没有惊奇,因為我无能為力,也无可奈何,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然而我也清楚的知道,当他结婚之后,可能就要远离这个城市,到另外的一个陌生的,他嚮往的地方去了,而我?也许会孤独的在这裡等待著死亡的第二次到来,也许会被他寄养在什麼样的地方永永远远的做一隻狗,不再有任何思想的纯粹的狗……也许他不会在想起我,不,应该说是他不会在想起我这样一隻狗,因為也许那个作為人的我,早已经随著我的第一个愿望在他的记忆裡面消失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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