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他们要给肖珠剃头了！ )[c@5z y~*  
这便是光头少女的由来！ ^1b/Y8&8A  
面对最惨不忍睹的一幕，肖琛和我都看闭上了眼睛。我在心底暗暗祈祷：警察呢！ Ha} TdQ%  
只听见轰隆一声，石门被踢开，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察跳进来，更多的警察紧随其后，都跳了进来，地洞四围，已是一圈黑洞洞的枪口。有一个警察拿着电喇叭大声喊话：“谁也别动，你们已被警察包围，配合行动，把手放在头上，转过身去，站成一排！” fBi6% #  
洞里先是一阵骚乱，但马上恢复了秩序，他们双手放在头上，站成一排，第一个就是那个黑袍布道者，第二个就是那个拿剃刀的，他把剃刀放在小木床上。 I|SQhbi  
我看到一个警察可能向总部打电话，要求派更多的警察来山神庙。 +W8L^Wl  
喊话继续；“现在都到洞外的院内集合，反抗者当场击毙。” VY@6!
9G  
我大喊了一声：“我俩是报警者！” \d,wcL  
有个年轻警察看了看我们，马上过来给我们松了绑。 soTmKqj E  
有两个警察已经给肖珠松了绑，她刚从小木床上翻起身，看见我们站在她面前，她哇的一声哭了，有气无力地扑过来，我们三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B F,8[|%#  
哭够了，肖珠一抽一抽地说：“他们要吃了我。” V/8"@C  
肖琛说：“没事了，珠珠，没事了，他们没伤害你吧？” 8}^R jMgI  
“没有，但这里是地狱，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FthrI  
我们随着警察退到洞外，站在正殿门口。看看山路上，有更多的警车正赶来。那帮人一个接一个地到了地面，无数的强光灯打开，山神庙院内亮如白昼，但这么多黑衣人涌到院内，还是给人黑压压一片的感觉。

布道者和拿剃刀者还是站在最前面，警察掀去了他的面纱，我这时才看清楚了布道者的真面目，五十多岁，半秃顶，背头，长脸，眼皮有些下陷，眼显三角形，此时的他，紧咬牙关，眼珠子乱转。李队长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叫人先把布道者和拿剃刀者铐起，关进警车。果然，这两人一被铐走，其他人都现出一副老实相。 &Se!AcvKF  
我突然听见肖琛在耳边惊叫了一声：“许院长！” +IM:jrT(  
布道者扭头看了看肖琛和我，充血的双眼，不可一世的神情，让人不寒而栗。 =Ay'\j  
有一个三十多岁的警察问：“谁？谁是许院长？” y;r{0lTB  
旁边有个年轻警察指着问话的警察说：“这是我们刑警队的李队长！” C~r(*nr  
“那个布道的，他是我们生物学院的许院长，研究智慧机器的项目负责人。” !
UV1OU  
感叹了一声：“疯狂的科学家！” 0<n*8t?A-  
我接了一句：“不，也许是疯狂的科学。” h5do?b v!  
李队长想起了一个问题：“是你报的警吗？” 
#AN]mH  
“是的。” 3R=R k  
“你是怎么得到线索的，系列少女失踪案，我们毫无线索。” ?}tWI7KI  
我说：“我有两个答案，一种是真实的，一种是虚假的，不知道你会更喜欢哪一种？” z5|m`$gy  
李队长说：“当警察的，永远喜欢真实。” !/qQ:k-.  
“好，”我答道：“第一种是，今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神秘女子的电话，向我提供线索后就挂了电话，我根据这个线索，很快报警。另外一种是，我认识里面那个被绑架的女孩，她叫肖珠，是我表妹，她托梦让我救她。” ]w+n39da  
“我相信前一种。” z K+C&X  
我摇摇头笑一下：“但后一种才是真的。” !=f$ [1  
李队长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黑衣人全部被带上警车，那台作案工具——智慧机器，也被抬上了一辆小货车。李队长请我们上了他的车，终于擒住了这伙吃人恶魔，他有掩饰不住的激动。但我的心里，仍然有许多的疑问没有解决： l?rT_uO4  
智慧机器到底是造福人类的新科技，还是个什么怪物？ itpljh  
第二天就是智慧机器展示会，到底敢不敢展示？ "8%z,lHw  
何自清教授在哪里？他参与罪恶了没有？ v Wt{kg;  
为什么地洞里也有一台智慧机器？ -{=c T?"+  
吴炳久呢，他在哪里？他对这一切知情吗？ V|njgcn d  
许院长为什么会是邪教头目，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OZ9ud ]@\  
他又是通过什么方法，把这么多人都迷惑住，甘愿受他的摆布，还喝那种恶心的汤？ &|%F=/VU  
何维在哪里？他和肖珠到底是什么关系？ =/6rX"\P  
…………   ………… ]%4rL S  
带着这些疑问，我一路上心事重重，也没有和谁说话。我知道，对于这种重大案件，一般都会进行连夜突审。果然，快下车的时候，李队长说：“我们还得请肖珠到刑警队一趟，做一下笔录。”肖珠不置可否，肖琛点点头。 wBbJ \  
我掏出自己的一张名片，递给李队长，告诉他我是记者，希望能对此案进行全程独家采访，大概由于我是有功之人，李队长表示同意。 CB1AL]|3  
回到刑警队，在肖珠痛苦的回忆中，我们弄清楚了当天发生的事。下午八点，肖珠从暑期打工的单位下班，她给一家商店搞促销，做礼仪，搞礼仪的，不准开手机。这个商店位于豪华的商业街，她闲着没事，沿街逛了一圈，才坐上公交车往学校走。半路上突然接到一个同学的电话，同学和别人在外租房，合租者有其他事，不回去住，同学又怕又闷，请肖珠过去陪她。肖珠半路下车，换乘车后往同学那儿赶。

同学租房的地方，是本市的城乡交错区，都是鸽子笼一样的民房，街巷偏僻，左拐右拐。这天下了雨，泥泞不堪。天色已黑，肖珠沿着路边，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身后开过来一辆面包车，哗啦一声，肖珠的白色衣裙上，顿时溅满了泥点。 `CqF&b  
肖珠正要发火，对方开了车门，陪着笑脸下了车。看见这个人，肖顿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发火了。她的心里涌起一种恐惧，因为那个人长得太凶恶、太可怕了，那人一身黑衣，满脸横肉，连笑脸都那么狰狞，如果不笑的时候，一定是属于那种传说中的“鬼见怕”的样子。 2&KM&NX~  
黑衣人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向肖珠靠近。等肖珠反应过来要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黑衣人一把拎过肖珠，另一只手拿块毛巾捂住肖珠的嘴，肖珠顿时失去了知觉。等肖珠醒来时，她已被人绑在那张小木床上。 a<Ksas'5S  
问完肖珠，已经零晨一点半了，李队长派警车护送肖现琛和肖珠先回家休息，我留下来继续采访。审讯进行得不太顺利，在许院长那里，根本打不开缺口，他表情僵硬，像竹杆那样站着，什么也不说，问得急了，他偶然来一句“我会求主宽恕你们的”，显然是装疯卖傻。 %O02xr=  
警方只好绕开许院长，审讯那个拿剃刀的人。经过半小时的攻心，拿剃刀的人终于承认，大约有一半的绑架、杀害少女案，他都参与过。办法很简单，突然袭击，用***浸泡过的毛巾把受害人捂晕，直接拉回地洞。***由许院长提供。

警察问：“你们为什么要残害少女？而且还是白衣少女？” n"|1A..^  
拿剃刀者回答：“教主，不，许院长给我们看天体运行图，说我们这个城市和其他六个城市，正好和北极星、东方二宿六星的方位一样，我也搞不太懂，反正许院长懂得许多，天主教、道教，占星术，还有其他神奇的东西，他都知道，所以大家都相信他。他说，我们这个城市很幸运，正好和北极星的位置一样，东方二宿六星，都位于处女座内。如果我们在黄道吉日之时，喝下用七七四十九个纯洁少女做的汤，我们就可以脱胎换骨，最终成仙。所以，我们就选择那种看起来很纯的白衣少女。” mb#&yK(h  
“哪天是黄道吉日？” )Bpvi4O  
“他说是七月初七，也就是三天后。” =b/:rSd$NA  
“你们为什么要相信他？” oQ/ Dg+Xp  
“因为他说的有根有据，知识丰富，而且他是大学教授。” bP HtP\)  
“加入这个组织的，有多少人？” qN@0k>11?  
“常到地洞内活动的，有一百来人。每个人又能发展了一些，可能现在有四五千个教徒吧。” ]>H'CM4JR  
“加入组织，需要什么手续？” 1azj%WY  
“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全家加入，捐出所有的财产给教会，另外一种是个人加入，按每个人的心意供奉教会年金。不过，这些都是自愿意的。” /4%ycr6  
“教会的钱财由谁来掌握？” /A"UV\H`f  
“当然是由教主，不，许院长来管理了。”

审讯的警察长出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李队长，似乎是说：看，这才是问题的实质。 `2PvE4]%p  
紧接着，警察又问：“你们为了自己成仙，却害死别人家的女孩。教会都是讲究善良的，神仙也都是与人为善的，你们的这种做法，却是歹徒才做的事。” 7>!Rg~M  
“不，我们是在救赎那些女孩，因为，她们的美是一种罪恶。许院长主持仪式，在我们分解她们的肉体时，她们的灵魂已经到了极乐世界，真的。” j5~nLo2  
“什么叫真的，难道你看见了？” L1u(\zw  
“真的就是真的，和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 )L/o|%r!  
“那我问你，那个机器又是怎么回事？像苹果一样的机器。” _h0hl]rf  
“那是我们的圣物，或者是我们的智慧圣杯。我们坐到里面，想学到什么知识，就能学到什么知识，而且再也忘不了。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背诵一段经文，许院长亲自写的经文，用来解释天地人生……” v|@1W Uc,g  
说着，他坐正了架式，表情严肃，还真准备背。警察阻止了他：“你先别背，以后有空再背。现是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懂吗？我问你，好像那机器不仅仅是学知识吧？” SU>cJ*  
“也为我们制作圣餐。” i;I!Jc_b'  
“什么是圣餐？” 6 TSC7jO  
“用人世间罪恶的美，也就是用处女的身体，来制作洗涤灵魂的圣餐。我们把少女全身的毛发和内脏除去，把她装进智慧圣杯中，启动智慧圣杯的另外一套程序，下方出口那里，就会流出圣餐，那是通往天国的出口。” c!Wj^  
警察拿出一张智慧机器的照片，指着出口问：“是这里吗？” &T2qi'  
拿剃刀者看了看，点了点头：“是的。” X3l? YA  
“那么，许院长喝这种圣餐吗？” f0]`TjY  
“不，他不喝，他本来已经成仙，他是上天派下来，一批一批来度化我们的。” Vk?US &1q}  
和审讯其他人的结果对比，供述都是一致的。

审讯到此告一段落，此时，我再看到智慧机器的照片，感到毛骨悚然，仿佛那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我总算弄明白了，其实这台所谓的智慧机器，除了穿梭时空，传输知识之外，还是一台完美的绞肉机！ 4AJT)I.  
更可怕的是，许院长很懂得生物学和医学，从科学的角度来讲，疯牛病的病因，恰恰是由于吃了用牛骨做的牛饲料，才导致牛脑异常，产生疯牛病。许院长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如果让一个人经常喝绞碎人体做的汤，时间一长，人脑一定会变得迟钝，并产生幻觉。这种情况，在东非一些有特别习俗的部落里面，已得得到证明。在那些部落，有吃掉亲人尸体的风俗。 [;, E cw^  
这些已经被他的布道***的所谓教徒，一旦再产生幻觉，一定会任由他来摆布。 /kG?I_z  
而且，这个疯狂的许院长，还利用智慧机器的功能，有目的、有计划地通过智慧机器传播他的所谓教义，这一招，更使进入智慧机器的人思维停滞，脑子里除了他的布道，估计什么也听不进去，什么也无法接受。 T90O.]S  
案情大致有了个眉目，是许院长为了敛财，编造大量的谎言，并利用智慧机器进行***，来维系这种谎言。李队长马上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因为第二天就是智慧机器展示会，所以早就有了新闻及海报，所以大家都知道，智慧机器的发明人是何自清和吴炳久。作为重要作案工具的智慧机器，其发明人应该难逃罪责。 #)7`}7N  
李队长果断决定：“马上传唤何自清和吴炳久！” Zqm%qm:  
两队警察领命而去。 `)y ;7%-  
在等何自清和吴炳久的过程中，我向李队长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如果智慧机器真的像他们所说，是一个***机器和杀人机器，那么，一定要设法阻止明天的演示会，以防止出现意外，造成伤亡事故。” ?%~p@  
李队长点点头：“只要他们说实话，我们会采取相应措施的。”

不一会儿，警察把何自清和吴炳久分别带到，和何自清同来的，还有他的儿子何维。他们都有晚睡的习惯，但我不明白，何自清为什么要带何维过来？在肖珠的讲述中，我对这三个人很有印象，何自清和吴炳久的样子，很接近我的想象，何维的样子，肖珠在梦中显然进行了美化加工。事实上，正如肖琛所说，何维是肖珠暗恋的对象，只是由于家庭、身份等原因，肖珠一直不敢开口言爱。 dNf9,P_}  
这回由李队长亲自询问：“请二位来，是想了解一下关于智慧机器的事。” 9)vU/fJ|  
吴炳久没有作声，何自清的表情非常痛苦：“吴炳久是我的研究助手，许多事情他也不清楚，有什么问题，由我来回答好了。” Q" h ]p  
听何自清的口气，似乎他早知道要问什么问题。 Z72%Bv  
李队长说：“那我就直说吧，我们刚刚破获了一起案件，目前还没有最后定性，但我们警方怀疑是邪教组织。这个组织最主要的作案工具，是一台智慧机器，而这个组织的头目，正是你们生物学院的许院长。” \Qah*1  
“许院长？”何自清惊呆了，他的手用力抠着桌面。 vzI>:Bf  
“你似乎对智慧机器并不惊讶，却对许院长感到意外？” q! 0HsF  
何自清长叹一声：“这下我就全明白了！” $!9U\Au>2  
“明白什么了？” N* Q*>q  
何自清叫一声：“小维，你过来。”

正要打肖琛的手机，传来了疯狗撞墙似的敲门声。我暗暗吃惊，怎么连敲门声都和梦中的一样？赶忙开门，那情景把我吓得向后退了几步，居然，真和梦中的情景一模一样，肖琛满头大汗，汗水淌过的地方，是一道道黑垢。他的眼里也满是血丝，看人的时候目光发直，像是要扑上来咬两口。还没等我开口，肖琛就喘着气问：“珠珠来过你这吗？” "" ^n^$  
“没有，怎么了？” ;U?=YSHk7  
“从傍晚到现在，一直联系不上她，哪也找不到她，这很反常。打电话联系你，你却关机，发短信也不回，只好跑过来，我觉得肖珠一定出了大事，不知道该怎么办。” 5g-1pzP9  
我急速地梳理了一下梦境，对他说：“你先别急，也许我有办法。” (G+)v[f  
“什么办法？” Pl'lmUR  
“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在你来之前，我趴在电脑桌上，做了一个梦。梦见在智慧机器展示会上，你自杀了，肖珠为了救你，和一个叫何维的人，深入虎穴，而且还查清了邪恶组织的老巢，那个邪恶组织专门残害少女。” <ndY6n3  
肖琛很惊讶：“怎么会有这种事？何维是我导师的儿了，肖珠和何维仅仅是认识，一般朋友，不会好到那种程度。” +pq=i  
“我正准备报警，我甚至有一种感觉，肖珠就被绑架在那个地洞里，我的梦就和刚刚看过一场电影一样，清清楚楚。”说到这里，我想起了我的女朋友，她一定是被那伙狂徒杀害的，于是我恶狠狠地说，“一定要把他们连根除尽，因为，我知道邪恶组织的老巢在哪。”

“你知道？”肖琛很是吃惊，“在哪？” $ZyOBxI  
“北山有个山神庙，他们在山神庙下面修建了地下洞穴，那就是老巢。” XLi wE$:t%  
肖琛还在犹豫：“因为一个梦就报警，会不会有点离谱？万一要是什么事也没有，出动好多警力，等于是一个恶作剧。” P*;[&Nn4  
“嗯……”我沉吟了一下，由于梦境太清晰了，还是坚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事不宜迟，去迟了，肖珠就没命了。那这么办吧，我们俩先去一趟，我相信现场一定能发现什么，到那时候我们再报警，也就不算是扰乱治安了。” 3%9XJ]Qao  
肖琛不再和我争辩，外面黑漆漆的，凉风习习，我胡乱穿了件衣服，和肖琛一起出门，打了车，一路上催促着司机，赶到了北山脚下。山路崎岖，已是夜里十一点多，尽管我和肖琛看起来很善良，但深更半夜里陪两个小青年上山，司机表现得很坚决，说什么也不去。 ImB5F'HI$  
无奈，我们只好结了账，沿着小路往上爬。我满脑子都是肖珠的安危，在急切的心情中，我们全然忘记了疲惫，爬得很快。半个多小时后，在朦胧的月光下，我们已看到了山神庙的轮廓。我示意肖琛慢下步子，轻手轻脚地走。 :&&s*_  
摸索着跨过残墙，进入山神庙院内，我站在那里，看看正殿，感觉这地方既熟悉又陌生，我从未来过这个地方，却对这地方的一草一木那么了解，梦中情景历历在目，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仿佛会突然从地底下蹿出来，手持大棒，横面打来。

我做了几下深呼吸，领着肖琛进入正殿，殿内黑乎乎一片，眼睛一时不适应这种黑暗，我俩在那里呆立着，侧耳细听，却听不到地下有什么动静。莫非只是一场荒唐的梦？根据梦中的记忆，我移步到角落，那里果然有一个废弃的功德箱！ _ j'm2BAO  
我一阵激动，轻轻把功德箱拿开，掀了掀青砖，挺沉，但确实是活动的。我用劲把青砖掀起，一个洞口赫然眼前，向下面张望，可以感觉到里面有幽幽的灯光。毫无疑问，这是确实有一个地下洞穴。肖琛瞪着眼睛，惊讶地望着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rQ7"w J  
容不得半点犹豫，我已把半边身子探入洞中，我冲肖琛摆摆手，肖琛也走过来，跟着我进入洞内。我小声对肖琛说：“我们不要惊动他们，只要发现是一个犯罪组织，先撤出来，报了案再说。” er BerbEEH  
肖琛点点头。对这个地方，我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仿佛梦中探险的不是何维和肖珠，而是我自己。沿着地下洞穴环形通道，我一边走，一边观察墙上的石门。在环形路的最远点，我发现了石门。 'HV@i)h0%V  
我试着推了推石门，发现它可以动，我把石门推开了一条缝，肖琛和我都侧着脑袋，里面的情景让我们汗毛直竖。 }vP
(SF6  
这是一个圆形的大地洞，地洞周围，有无数烛火，照得地洞明亮如昼。地洞中间，放置着一台青绿色的金属苹果，那应该就是智慧机器，我扭头看一下肖琛，肖琛低声说：“和导师发明的那台一模一样。” PpLhj  
显然，布道还没有开始，黑衣布道人在智慧机器边正襟危坐，一动不动，下面黑压压一片，也都坐着不动，仿佛在感应着什么。里面的烛油味和香火味从门缝里钻出来，我渐渐感觉到一阵阵晕眩。

我推了一下肖琛，示意他赶紧离开这里。一前一后，我们钻出地洞，离开了山神庙，下了坡，坐在路边的石块上，我掏出手机，拔通了110。 `DG
I|3  
“喂，我有一个关于系列少女失踪案的重要线索。” WCqa[=v)t  
“请讲。”对方是一个标准的女中音。 hc]p^/H  
“在我市北山的山神庙下，绑匪挖了地道，地道通往他们的老巢。在山神庙正殿东北角，有一个功德箱，打开功德箱，就可以进入地洞。他们有一百多人。” XLYGhM  
我慢吞吞地说完这一切，110的接线女警愣住了，也许是在记录。等了一会，她才问了一句：“是北山的山神庙下，是吗？” k=p[Mlic/  
“对，打开山神庙内屋角的功德箱。” 3TV4|&W;  
说完我挂了电话。 PD^ 6Ywn>s  
然后，我们谁也不说话，都一齐望着山下，渴望有汽车的灯光闪过。我心里知道，这次，警察来得不会特别快，一来路途远，二来我的报警非常突然，又告诉了匪徒有一百多人，事关重大，估计除了刑警，还有召集不少特警和武警。 {ktwX\z  
直到这时候，我俩才感觉到累，快十二点了，倦意袭来。就在我俩发呆的时候，已悄悄地落入了别人的包围。 H;AMRL o4z  
“干什么的？”一声大喝，把我们俩吓得蹦了起来，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四个黑衣人，分立在我们的两旁，高大威猛的样子，夜色下，依然可以感觉到目光的凶狠。我和肖琛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分别被两双手钳住，为了不吃眼前亏，我能做的，只是把手机扔到地上，防止他们看到我报了警。

四个黑衣人提着我们向山神庙走去，我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hhU\$'0B-  
其中一个黑衣人冷冷地答道：“被你们动了青砖的人！” z wwJyy%/  
我这才想起，由于走得匆忙，居然忘记了把青砖摆好，直骂自己的愚蠢。 rkdA4'66w  
被抓回地洞，在烛火摇曳中，在黑衣人凶恶的目光中，我感觉到了幽冷的气息，也许就在这个地洞里，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冤魂。 qJtLJ<=1  
戴着面妙的布道者看了看我俩，尽管隔着面纱，我依然感觉到一种肃杀之气。他缓缓地问我们，语调里净是阴阳怪气，像是在水中说话：“半夜到这里，是做什么？” e6 <9`Xg  
“偷，偷东西。”我装做非常害怕的样子，结结巴巴地说。 noB8*n0  
“这么说，你们早就发现这个地道了？” \?Xoa" ^  
“刚，刚发现，”我说，“无意中动了功德箱，才发现的。但我们什么也没偷，看见你们人多，就走开了。” Dequ'  
“是吗？”布道者显然表示怀疑，但不再理我们。 b>#dMR K  
这时，墙上的表已临近零点，在智慧机器旁边，有人加放了一张小木床，小木床上早已绑着一个人，脖子、手腕、脚踝，都被铁环套着，很明显，是一个专业的套人工具。 5w~J"P6jg  
被绑着的是一个女孩，一袭白衣，散乱黑发，再仔细看看面容，我和肖琛都怔住了，小木床上的女孩正是肖珠！肖珠躺在上面，已然绝望，一动不动，她睁着双眼，呆呆着看着洞穴粗糙的顶部。 ]w4?OK(j  
看见肖珠，肖琛惊叫了一声：“珠珠！” 9R-2\D]  
我根本来不及阻拦他，心里暗叫大事不好。我本来想说，想加入这个组织，与布道者周旋，拖延时间，等警察的到来。

肖珠突然听见肖琛的叫声，缓缓地扭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仅仅一下，绝望再次布满了双眼。她美丽的双眼，流出晶莹的泪水，绝望之中，又加了一丝忧伤。 rAqS;@]0  
又传来了布道者怪声怪气的话：“早知道你们不是偷东西的。” u2fp~.'P  
肖琛见事情败露，大声叫道：“你这个恶魔，快放了我妹妹！” t-}IKrbv  
“你妹妹是罪人。” {+Wknm%  
肖琛有些歇斯底里：“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她只是一个孩子，她怎么会是罪人。” =C|^C3HK  
谁知道，布道者听了肖琛的话，悠悠说道：“谢谢你提到魔鬼，她的美就是一种罪恶，她的美就是魔鬼的化身！啊，正是仁慈的上天派我来到人间，将这些魔鬼的化身，将这种罪恶，转化成最有灵性的药物，用来度化善男信女，成仙升天，到那极乐世界！” nq+6ipx  
说着说着，布道者仿佛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 #2Vq "Zn  
肖琛也失控了，他疯狂地骂着：“你才是地地道道的魔鬼，你残害了多少纯洁的少女！你为什么不敢摘下你的面纱？”肖琛扭过头，朝着众人大叫：“为什么要跟着这个疯子杀人？为什么？” Vvfd?G"  
一个黑衣人过来，把肖琛的嘴塞住了。肖琛呜呜地叫着。 |S<! 'rY  
布道者摇摇头，黑色面纱摇摆着，他继续布道：“世人皆痴妄，只懂得小小的私情，忘记了天地的大道，更不懂极乐为何物……” AG;KXL[V  
随着布道者的节奏，下面的人一阵欢呼。从第一排站起来一个人，面目狰狞，手里拿着一把剃刀，走到肖珠跟前，叭嗒一声打开剃刀，一道寒光闪过，肖珠闭上了眼睛。 +nB0O/m'U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他们要给肖珠剃头了！ 2BT +[  
这便是光头少女的由来！

面对最惨不忍睹的一幕，肖琛和我都看闭上了眼睛。我在心底暗暗祈祷：警察呢！ YV>&v.x0;  
只听见轰隆一声，石门被踢开，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察跳进来，更多的警察紧随其后，都跳了进来，地洞四围，已是一圈黑洞洞的枪口。有一个警察拿着电喇叭大声喊话：“谁也别动，你们已被警察包围，配合行动，把手放在头上，转过身去，站成一排！” 2FO<Z %Y  
洞里先是一阵骚乱，但马上恢复了秩序，他们双手放在头上，站成一排，第一个就是那个黑袍布道者，第二个就是那个拿剃刀的，他把剃刀放在小木床上。 8b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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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一个警察可能向总部打电话，要求派更多的警察来山神庙。 $ )2zz>4  
喊话继续；“现在都到洞外的院内集合，反抗者当场击毙。” <QaUq`,  
我大喊了一声：“我俩是报警者！” tuY=)?  
有个年轻警察看了看我们，马上过来给我们松了绑。 $GhL-sqm  
有两个警察已经给肖珠松了绑，她刚从小木床上翻起身，看见我们站在她面前，她哇的一声哭了，有气无力地扑过来，我们三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id`RscV]  
哭够了，肖珠一抽一抽地说：“他们要吃了我。” Pj BBXI1i  
肖琛说：“没事了，珠珠，没事了，他们没伤害你吧？” +Ll29Buy i  
“没有，但这里是地狱，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4Se=Hr z2  
我们随着警察退到洞外，站在正殿门口。看看山路上，有更多的警车正赶来。那帮人一个接一个地到了地面，无数的强光灯打开，山神庙院内亮如白昼，但这么多黑衣人涌到院内，还是给人黑压压一片的感觉。

布道者和拿剃刀者还是站在最前面，警察掀去了他的面纱，我这时才看清楚了布道者的真面目，五十多岁，半秃顶，背头，长脸，眼皮有些下陷，眼显三角形，此时的他，紧咬牙关，眼珠子乱转。李队长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叫人先把布道者和拿剃刀者铐起，关进警车。果然，这两人一被铐走，其他人都现出一副老实相。 e~R_bBQ0  
我突然听见肖琛在耳边惊叫了一声：“许院长！” YZ<5-C  
布道者扭头看了看肖琛和我，充血的双眼，不可一世的神情，让人不寒而栗。 ^![7X'!;pt  
有一个三十多岁的警察问：“谁？谁是许院长？” ,&* BhUC  
旁边有个年轻警察指着问话的警察说：“这是我们刑警队的李队长！” (VHPcoL  
“那个布道的，他是我们生物学院的许院长，研究智慧机器的项目负责人。” \D D4=XGA  
感叹了一声：“疯狂的科学家！” (b"q(:5oX  
我接了一句：“不，也许是疯狂的科学。” Z;0<k;#T(p  
李队长想起了一个问题：“是你报的警吗？” )g]A 'A=  
“是的。” |;p.!FO  
“你是怎么得到线索的，系列少女失踪案，我们毫无线索。” 3e\IRF xzb  
我说：“我有两个答案，一种是真实的，一种是虚假的，不知道你会更喜欢哪一种？” @ @(O##(7  
李队长说：“当警察的，永远喜欢真实。” OekE]`~w  
“好，”我答道：“第一种是，今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神秘女子的电话，向我提供线索后就挂了电话，我根据这个线索，很快报警。另外一种是，我认识里面那个被绑架的女孩，她叫肖珠，是我表妹，她托梦让我救她。” E4_,EeC#  
“我相信前一种。” :vaVghN\  
我摇摇头笑一下：“但后一种才是真的。” fZnq5r
Tk"  
李队长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黑衣人全部被带上警车，那台作案工具——智慧机器，也被抬上了一辆小货车。李队长请我们上了他的车，终于擒住了这伙吃人恶魔，他有掩饰不住的激动。但我的心里，仍然有许多的疑问没有解决： 3&+nV1  
智慧机器到底是造福人类的新科技，还是个什么怪物？ 6 Pdao{P  
第二天就是智慧机器展示会，到底敢不敢展示？ '0I>  
何自清教授在哪里？他参与罪恶了没有？ "\5 T 6  
为什么地洞里也有一台智慧机器？ { qCFd  
吴炳久呢，他在哪里？他对这一切知情吗？ IQ xi@7%&  
许院长为什么会是邪教头目，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zpzxCzU  
他又是通过什么方法，把这么多人都迷惑住，甘愿受他的摆布，还喝那种恶心的汤？ .%M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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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维在哪里？他和肖珠到底是什么关系？ KYz@H#M  
…………   ………… G%K&f1q%  
带着这些疑问，我一路上心事重重，也没有和谁说话。我知道，对于这种重大案件，一般都会进行连夜突审。果然，快下车的时候，李队长说：“我们还得请肖珠到刑警队一趟，做一下笔录。”肖珠不置可否，肖琛点点头。 J L1]auO*  
我掏出自己的一张名片，递给李队长，告诉他我是记者，希望能对此案进行全程独家采访，大概由于我是有功之人，李队长表示同意。

回到刑警队，在肖珠痛苦的回忆中，我们弄清楚了当天发生的事。下午八点，肖珠从暑期打工的单位下班，她给一家商店搞促销，做礼仪，搞礼仪的，不准开手机。这个商店位于豪华的商业街，她闲着没事，沿街逛了一圈，才坐上公交车往学校走。半路上突然接到一个同学的电话，同学和别人在外租房，合租者有其他事，不回去住，同学又怕又闷，请肖珠过去陪她。肖珠半路下车，换乘车后往同学那儿赶。 J90 )v7  
同学租房的地方，是本市的城乡交错区，都是鸽子笼一样的民房，街巷偏僻，左拐右拐。这天下了雨，泥泞不堪。天色已黑，肖珠沿着路边，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身后开过来一辆面包车，哗啦一声，肖珠的白色衣裙上，顿时溅满了泥点。 sNMF(TY  
肖珠正要发火，对方开了车门，陪着笑脸下了车。看见这个人，肖顿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发火了。她的心里涌起一种恐惧，因为那个人长得太凶恶、太可怕了，那人一身黑衣，满脸横肉，连笑脸都那么狰狞，如果不笑的时候，一定是属于那种传说中的“鬼见怕”的样子。 \+x#aN\  
黑衣人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向肖珠靠近。等肖珠反应过来要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黑衣人一把拎过肖珠，另一只手拿块毛巾捂住肖珠的嘴，肖珠顿时失去了知觉。等肖珠醒来时，她已被人绑在那张小木床上。 *,=8x\Shp  
问完肖珠，已经零晨一点半了，李队长派警车护送肖现琛和肖珠先回家休息，我留下来继续采访。审讯进行得不太顺利，在许院长那里，根本打不开缺口，他表情僵硬，像竹杆那样站着，什么也不说，问得急了，他偶然来一句“我会求主宽恕你们的”，显然是装疯卖傻。

警方只好绕开许院长，审讯那个拿剃刀的人。经过半小时的攻心，拿剃刀的人终于承认，大约有一半的绑架、杀害少女案，他都参与过。办法很简单，突然袭击，用***浸泡过的毛巾把受害人捂晕，直接拉回地洞。***由许院长提供。 )%HIC@MM6  
警察问：“你们为什么要残害少女？而且还是白衣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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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剃刀者回答：“教主，不，许院长给我们看天体运行图，说我们这个城市和其他六个城市，正好和北极星、东方二宿六星的方位一样，我也搞不太懂，反正许院长懂得许多，天主教、道教，占星术，还有其他神奇的东西，他都知道，所以大家都相信他。他说，我们这个城市很幸运，正好和北极星的位置一样，东方二宿六星，都位于处女座内。如果我们在黄道吉日之时，喝下用七七四十九个纯洁少女做的汤，我们就可以脱胎换骨，最终成仙。所以，我们就选择那种看起来很纯的白衣少女。” y ER  
“哪天是黄道吉日？” 0Q[;{}W}  
“他说是七月初七，也就是三天后。” z]!w@:  
“你们为什么要相信他？” l_zTpyOZ  
“因为他说的有根有据，知识丰富，而且他是大学教授。” dHtEyF  
“加入这个组织的，有多少人？” Tj! rAMQk  
“常到地洞内活动的，有一百来人。每个人又能发展了一些，可能现在有四五千个教徒吧。” XjTu`?Na;  
“加入组织，需要什么手续？” h79~d%-  
“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全家加入，捐出所有的财产给教会，另外一种是个人加入，按每个人的心意供奉教会年金。不过，这些都是自愿意的。”

“教会的钱财由谁来掌握？” c~!ETwpHQ  
“当然是由教主，不，许院长来管理了。” 877Kv);  
审讯的警察长出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李队长，似乎是说：看，这才是问题的实质。 _!9I  f  
紧接着，警察又问：“你们为了自己成仙，却害死别人家的女孩。教会都是讲究善良的，神仙也都是与人为善的，你们的这种做法，却是歹徒才做的事。” x|g2H.n  
“不，我们是在救赎那些女孩，因为，她们的美是一种罪恶。许院长主持仪式，在我们分解她们的肉体时，她们的灵魂已经到了极乐世界，真的。” qpq(<  
“什么叫真的，难道你看见了？” j? Vs"d|  
“真的就是真的，和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 C2yJ Xi`$  
“那我问你，那个机器又是怎么回事？像苹果一样的机器。” -0<ZN(?|  
“那是我们的圣物，或者是我们的智慧圣杯。我们坐到里面，想学到什么知识，就能学到什么知识，而且再也忘不了。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背诵一段经文，许院长亲自写的经文，用来解释天地人生……” q&^H" fF  
说着，他坐正了架式，表情严肃，还真准备背。警察阻止了他：“你先别背，以后有空再背。现是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懂吗？我问你，好像那机器不仅仅是学知识吧？” _AH_<Z(  
“也为我们制作圣餐。” '30JJ0  
“什么是圣餐？” #It!D5A  
“用人世间罪恶的美，也就是用处女的身体，来制作洗涤灵魂的圣餐。我们把少女全身的毛发和内脏除去，把她装进智慧圣杯中，启动智慧圣杯的另外一套程序，下方出口那里，就会流出圣餐，那是通往天国的出口。”

警察拿出一张智慧机器的照片，指着出口问：“是这里吗？” #/u%sX`#y  
拿剃刀者看了看，点了点头：“是的。” RrMC[2=  
“那么，许院长喝这种圣餐吗？” Lq#>N_72W0  
“不，他不喝，他本来已经成仙，他是上天派下来，一批一批来度化我们的。”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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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审讯其他人的结果对比，供述都是一致的。 Ij+ E/V  
审讯到此告一段落，此时，我再看到智慧机器的照片，感到毛骨悚然，仿佛那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我总算弄明白了，其实这台所谓的智慧机器，除了穿梭时空，传输知识之外，还是一台完美的绞肉机！ +8tdAw  
更可怕的是，许院长很懂得生物学和医学，从科学的角度来讲，疯牛病的病因，恰恰是由于吃了用牛骨做的牛饲料，才导致牛脑异常，产生疯牛病。许院长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如果让一个人经常喝绞碎人体做的汤，时间一长，人脑一定会变得迟钝，并产生幻觉。这种情况，在东非一些有特别习俗的部落里面，已得得到证明。在那些部落，有吃掉亲人尸体的风俗。 35}{dr  
这些已经被他的布道***的所谓教徒，一旦再产生幻觉，一定会任由他来摆布。 :JBvCyj4PE  
而且，这个疯狂的许院长，还利用智慧机器的功能，有目的、有计划地通过智慧机器传播他的所谓教义，这一招，更使进入智慧机器的人思维停滞，脑子里除了他的布道，估计什么也听不进去，什么也无法接受。 dgb#PxOMH  
案情大致有了个眉目，是许院长为了敛财，编造大量的谎言，并利用智慧机器进行***，来维系这种谎言。李队长马上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因为第二天就是智慧机器展示会，所以早就有了新闻及海报，所以大家都知道，智慧机器的发明人是何自清和吴炳久。作为重要作案工具的智慧机器，其发明人应该难逃罪责。

李队长果断决定：“马上传唤何自清和吴炳久！” b((>?=hh  
两队警察领命而去。 mJU1n  
在等何自清和吴炳久的过程中，我向李队长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如果智慧机器真的像他们所说，是一个***机器和杀人机器，那么，一定要设法阻止明天的演示会，以防止出现意外，造成伤亡事故。” \&8 61A;  
李队长点点头：“只要他们说实话，我们会采取相应措施的。” 0jJ:WPR  
不一会儿，警察把何自清和吴炳久分别带到，和何自清同来的，还有他的儿子何维。他们都有晚睡的习惯，但我不明白，何自清为什么要带何维过来？在肖珠的讲述中，我对这三个人很有印象，何自清和吴炳久的样子，很接近我的想象，何维的样子，肖珠在梦中显然进行了美化加工。事实上，正如肖琛所说，何维是肖珠暗恋的对象，只是由于家庭、身份等原因，肖珠一直不敢开口言爱。 <%Al(Lm0  
这回由李队长亲自询问：“请二位来，是想了解一下关于智慧机器的事。” #Sc9&DfX  
吴炳久没有作声，何自清的表情非常痛苦：“吴炳久是我的研究助手，许多事情他也不清楚，有什么问题，由我来回答好了。” e 48N[p  
听何自清的口气，似乎他早知道要问什么问题。 ^RI&`5g  
李队长说：“那我就直说吧，我们刚刚破获了一起案件，目前还没有最后定性，但我们警方怀疑是邪教组织。这个组织最主要的作案工具，是一台智慧机器，而这个组织的头目，正是你们生物学院的许院长。” n^lr 7(!6  
“许院长？”何自清惊呆了，他的手用力抠着桌面。 0s$;3qE  
“你似乎对智慧机器并不惊讶，却对许院长感到意外？” 7g7[a/Bts  
何自清长叹一声：“这下我就全明白了！” 7Gwo:s L  
“明白什么了？” @sdH B./  
何自清叫一声：“小维，你过来。”

何维走了过来，何自清让他歪了头，指着何维脖子下面的地方，那地方有一道深深的伤疤。何自清说：“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特别了解我，了解我的家，包括手机和家里的电话，甚至包括我儿子的生活规律，原来是许院长！你们看，那天，我记得非常清楚，是二月二日，何维被几个歹徒在脖子上拉了一刀，在送到医院包扎的时候，我接到了恐吓电话，说是暂时饶我儿子一命，没割断动脉，他们很专业，离动脉只有半厘米。我后来请教了医生，医生说，伤人者一定懂医学，他们有可能是放了何维一马，如果他们存心要害何维的话，根本就没救，何维在半路上就会流血而死。恐吓电话还说，他们随时可以杀了何维，如果想要我儿子活命，就必须接受一个条件，为他们设计一台简单的智慧机器。” 1|>vk+;1h  
“你答应了？” 4L`,G:J,;  
“我敢不答应吗？我按照他们的要求，到达一个指定地点，被他们蒙上眼睛，带到一个地下洞xxx。具体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他们走了很远的路，但我还是可以感觉到，他们在爬坡上山，进了一个院子，他们失口说是什么庙，然后才掀开盖子，到了地下洞穴。” nTs\zikP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他们是故意绕着走的，其实并不远。他们虽然把你绑进了洞穴，可是，他们有生产智慧机器的设备吗？”

“这也是我最奇怪的地方。在那地方我被软禁了三天。这三天里，我为他们设计智慧机器的主体部分，当我需要什么设备或零部件时，他们很快就能弄到，似乎很了解智慧机器的制造。更让我奇怪的是，我只是设计了智慧机器的主体部分，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拼装出了一个真正的智慧机器。还有……”说到这，何自清停顿了下来。 F`,bFQ  
李队长问：“还有什么？” }> C?Zx*  
“他们当着我的面试用智慧机器，证明了确实能够传输知识，这才同意放我走。更可怕的是，他们还巧妙地改装了那个机器，他们当着我的面，进行了一项非常恐怖的试验。他们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白衣少女，把她的头发和内脏去掉，装入智慧机器，接着，我听见绞碎骨肉的声音，从机器下方，流出了那个女孩的血肉汤……那群人，他们——喝掉了那汤！他们还逼着我喝了几口……” {LqYb:/C5U  
说到这里，何自清哭了起来，哭声中有恐惧和忏悔：“我都做了什么事啊！可是，他们说，如果我报警，或者向谁泄密，他们就把何维装进那个机器，变成肉酱。” PV=sqLM~  
听着何自清的讲述，我把目光移向了何维。何维摸摸脖子上的伤疤，似乎想说什么，一时又忍住了。我暗自思量，何自清的所作所为，从法理角度讲，也许还没有构成犯罪，只是在儿子生命和罪恶机器之间，要承受沉重的道德拷问。

果然，李队长问：“所以你就没有报案？” K3rsew n  
何自清的声音放低：“也不仅仅是因为威胁，我才没有报案。我想过这个问题，就算是我报了案，也无法提供什么具体情况。只知道在一个神秘的地方，有人在杀人。后来，我偶然听说有一些少女失踪，就想到与智慧机器有关，怀疑她们的死与人血肉汤有关，我内心的痛苦一天比一天厉害。” Y~lOkH[z  
这时，李队长也注意到了何维的神情，转而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补充？” NcSi%]  
“不，不是补充，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情况。” ]`h@[fYge  
“什么情况？” vsI|HxpyC,  
“现在我听我爸爸一说，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但在当时，我爸爸的许多反常行动，都让我百思不解，他在性格上，言谈举止上，都仿佛变了一个人，我无法接受，问我爸爸，他也不说，只是告诉我出门要小心。他给我写了一本《必读书目》，我就以找书为理由，在他的书房里乱翻。直到有一天，我终于发现了秘密。” R-f('[u  
“发现了什么秘密？” !g~u'r'1  
“其实这个秘密不是我发现的，是肖珠，她是我爸爸带的一个研究生肖琛的妹妹，因为这层关系，我们认识了，有时她就来我家玩。我在请她读《必读书目》的时候，自己在一旁乱翻。她问我找什么，我就简单向她说明了一下，并请她保密。结果，女孩子到底是细心些，她在抽屉的底部，发现了我爸爸的一本日记。日记里用模糊的笔法，记着我爸爸的痛苦和困惑，比如什么‘在山上的时候’、‘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杀人机器’，我们感觉到很恐怖，很离奇，我和肖珠就一直猜，始终也没有猜出个结果来。为此，肖珠还梦想，如果能够进入智慧机器，在机器上输入我爸爸的信息，到我爸爸的内心进行对话，也许能解开这些奇怪的话。”

李队长又问何自清：“你知道这些情况吗？” GN|xd+O_  
何自清说：“我不知道他们发现了日记，更不知道他们想查出什么。我记日记，只是想尽量留下记录，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或许是重要线索。” dFnu&u"  
听何自清父子一席话，我终于明白肖珠托梦的全部缘由！由于第二天就是智慧机器展示会，有一个疑团我必须打开。我对李队长说：“有一个问题，关系重大，也算人命关天，我想问一问何自清和吴炳久。” R}OjSiS\  
李队长说：“请问吧。” a)/ }T  
我面对着何自清：“何教授，肖珠是我表妹，从肖珠那里，我还听到过这样一句话，智慧机器是愚蠢机器，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果是真的，我不希望智慧机器在明天的展示会上出现，因为一台愚蠢的机器，必然是害人的机器。” _uk
Bp*u  
何自清听了我的话，似乎有些惊骇。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着吴炳久，对吴炳久说：“现在，你可以好好说一说你的忧虑。” M>jk"*hA|  
自从来到刑警队，吴炳久就一直沉默着，终于该他说话了，他清清嗓子：“首先申明一下，我说智慧机器是愚蠢机器，并非因为把人绞碎，因为在我们的设计中，并没有绞肉系统。大家都知道，智慧机器的研究，是一个跨学科的庞大工程，生物，物理，化学，以及超强的计算机系统，缺一不可。在说到智慧机器之前，我先举两个关于科学的例子。一个是关于化学剂的应用，在这个世界上，化学剂的运用，已到了无所不在的地步，生活中的每一个方面都离不开，这其中最被人关注的，就是农药、化肥和各种食品添加剂，它既是天使，也是魔鬼，但它最可恶也最愚蠢的地方，不是天使的成分多一些，还是魔鬼的成分多一些，而是，人们总是享受着他的天使性，忽略了它的魔鬼性，直到悲剧发生，才突然醒悟。过去的年代里，农药DDT的发展和被禁，正是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池间无鱼，林中无鸟，粮食减产，人畜中毒，那种惨状至今都让人忧心。另外一个例子是，生物工程中，曾有科学家拿果蝇作试验，试验的名称是提高寿命的研究，结果却是荒唐而可笑的。科学家们果然提高了果蝇的寿命，但与此同时，果蝇的生命质量却降低了，失去了活性，整天昏昏沉沉，半死不活，于是这个科学试验，成为生物工程上的一个笑话。”

我问道：“这与智慧机器的研究，有关联吗？” P# Z+:T  
“当然有。在研究智慧机器的过程中，我不由想起了这些例子，我渐渐悟到一个道理，也许，大自然本身就是一架最智慧的机器，它自成系统，类似于物理学家发现‘能量守恒定律’一样，整个大自然也有着一种能量守恒，一旦破坏，就会以另外一种能量来回应这种破坏。比如我们把数亿年形成的煤和石油开采出来，比如我们人为杀灭所谓的害虫，比如我们提高动物的寿命，对于大自然来说，都是一种能量的破坏。所以，后来，我就对智慧机器的研究提出了自己的异议，可惜为时已晚，智慧机器已经研究成形，并且成为科学界的一种巨大的荣耀。可是，实验结果同样是可怕而愚蠢的，没错，进入智慧机器的志愿者，确实能通过时光穿梭，真实事经历某个时代的片段，并获得某个名人的著作传输，不用背诵，就可以全部复制到志愿者脑中。不过，这些知识，除了在人前炫耀之外，对于志愿者本人，并没有任何积极的意义。相反，他的脑筋却变得迟钝起来，我甚至担心，如果次数多到一定程度，进入智慧机器的人，一定变得呆头呆脑，像那些被延长了生命的果蝇一样，半死不活。” +~EFR iP]  
对于吴炳久的话，何自清没有插话，也没有表示反对，显然，他是默认了。现场的人都沉默了，或许是思考吴炳久的话，或许是感到震惊。我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过了一会，我问何自清和吴炳久：“既然这样，二位觉得，明天的展示会还有必要吗？” +H3;{ h9,  
何自清和吴炳久没有回答，李队长说：“绝对没有必要，这种机器还敢展示吗？我将以刑事结案报告的方式，向展示会的主办方提出建议，并同时报告上级。” G:|=d0  
“祝贺你，终于可经结案了，小李子！”屋外突然传来朗朗一声。这是谁呢？不管怎么说，李队长也是一个队长，而且是三十多岁的人，怎么有人叫他小李子？我们同时看着门口，门口闪进一个人，我忆起肖珠的描述，看模样，这人应该是史师傅。

李队长迎上去：“老队长，您怎么来了？” @:G#[>nKe  
“这个案子终于破了！”史师傅说，“我也一直很恼火这个连环案件，我也怀疑过许院长，他有时半夜三更回家，神神秘秘的，但他行动很快，又有车，我没有跟踪成功。我也注意过何维和肖珠，那天光头女孩谢雪娟逃到学校院内，何维正好住在何自清的公寓里，我发现他的表情很不自然。我觉得，何维一定知道一些情况。后来，我还发现何维和肖珠在秘密调查着什么，我还偷偷地跟踪过他们俩，不知道发现没有？” |),3`*N  
何维恭敬地说：“发现过，肖珠很害怕，我说，别怕，史师傅是好人。” 2z=aP!9]  
史师傅笑一笑，自嘲道：“到底老了，年轻时候，跟踪从没被发现过。” ;{Su:Ixg  
我再一次释然，原来，史师傅一直在暗暗关注着系列少女失踪案，甚至都怀疑上了许院长，而许院长呢，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还以女儿被袭击，进行了一番表演，试图蒙骗所有人……可是，这一切，到底是发生在梦中，还是发生在现实中？ 8j &LU,  
夜更深，倦意已浓，我看着眼前的这许多人，再一次恍若梦中。 oi/bp#(fa  
我暗暗用劲，用右手掐着自己左胳膊，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应该不是在梦中。 ~z*A%vp6ER  
我独自走出屋子，看着天空，胳膊上的疼痛隐隐还在，但一阵茫然在心头涌起，我依然担心，疼痛过后，我是不是仍然爬在电脑桌边，接受着别人的托梦？或者，我是不是来自于五百年前，或一千年后，而我眼前的一切，这奇怪的科学，残酷的伤害，惨烈的案件，这喧闹的城市，美丽的星空，忧伤的爱情……皆是一场幻梦！？ p#fV|2'  
现实，还是梦境？这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