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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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Bq:: 5,v Xp3cYS*u Y) 4D$9: 「报告长官,林义良不见了。」一名班长急急忙忙的闯入连长室。 785Y*.p q}R" d3C*]|gQ 「好端端的怎麼会不见了?」连长一脸讶异,「发动全营区弟兄彻夜寻找,若找不到,你们都别想睡觉。」 gs|%3k | #P6;-d@a T+/Gz' 「是,长官。」 eVWnD,' D9&FCCiUE .es= w=
「另外,」班长正准备转身离去,又被连长叫住。 )Nq$~aAm QSy #k~ 5k}U
XRB? 「先别通知家属。」 STB=#z Z-j%``I?h 0)qL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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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7, 看著手中马公到布袋的船票,家,似乎离我更近了些。 'm"H*f C`x>)wm: .,x08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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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下了部队要听长官的话,一年半很快就过去了,知道吗?」阿嬤噙著眼泪,不捨得握住我的双手。
6i\b& TO)wjF_ 「妈,阿良只是去当兵又不是不回来,而且现在当兵的假期很多,你就别担心了。」父亲转头看向我:「阿良,从小你就没离开过父母的身边,现在一个人隻身在外,你要学习如何与同袍相处,遇到困难时,该如何面对与解决,希望退伍后的你,是个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 BiHBu8< Wm.SLr,o0 看著父亲关心且严厉的眼神,就算心中再怎麼害怕,只能忍住眼泪不让它滴下来。 y#Ch /Jg?| y?aOk-TaRA 就这样,我站在渐渐驶离的船头与家人挥手告别,摇摇晃晃的踏入军旅生活。 YKUs>tQ! :h3
Gk;u J]|-.Wv1 @v2kAOw[ J(-#(kMyf G(4:yK0 上了船,我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把头伸出窗外,今天的海面风平浪静,一朵朵曇状云漂浮在蓝天,就像一艘艘船行驶在海面上,它们是否也是赶著回家的旅人?想著想著,我突然「噗嗤」的笑了出来,本来打算在隔壁位置坐下的阿婆,用嫌恶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扭动著微胖的身躯找了个离我远远的椅子。 Qo{^jDe,c* B69 NL 我只是没想到现在心情好到可以天马行空罢了,居然当我是神经病,啐!不过这样也好,可以静静的观赏海天一色。 .)u,sYZA| \"PlM!0du 船笛鸣起,岸上的工作人员拋下绳索后,船身慢慢离开岸边,驶向一个我思念已久的土地。 poHDA=#
3 /sdkQ{J!. Ar=pzQ<Z{ 「小鬼拿来。」右前方的一排座位上,坐著三个国中生,看他们无惧的样子,应该是澎湖的当地人到本岛唸书,经常往返于两岸之间。 8N8B${X $K8ZxH1z@ 「那是我妈妈昨天送我的生日礼物,不可以给你。」一名个子明显矮小许多的男孩委屈著脸,想从黝黑高壮的男孩手中抢回属于他的东西。 3QS"n.
d K=Fcy#,f })bTQj7 「只是跟你借玩一下,小气什麼,玩坏自然就会还你了,哈哈哈哈……」另一名个子颇高,戴著眼镜的男孩补充说道。 k2*^W&Z @eT!v{o '(u [ /tP"r}l *+qXXCA o *I-~k 「林义良……林义良,还不给我起床。」深夜裡,一声压抑的叫喊把我从睡梦中吵醒。 WFN5&7$ W n2Ycq&O OjeM#s#N! 「学……学长,怎麼了吗?」惺忪睡眼见到叫唤的来人后,突然惊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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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 I%*o7" 「起来著装,准备上哨。」 iAWPE`u4 =`vUWONn Fv5@-&y$W 我举起手看了眼手錶,「学长,现在才一点半,还有半个鐘头才换我上哨,我……」话还没说完,硬是被赏了一拳,「妈的,叫你现在上就给我现在上,这裡有你菜鸟说话的份吗?」语毕,不忘再补一脚。 |yN7#O-D K-_e' )22. 2f I?P 这是睡我隔壁床的学长,从入伍到现在,他每天都要我提早半小时去接他的哨,如果反抗,就免不了一顿排头吃,而其他同寝室的寝友,无不在任何时刻拗我。 )+mbR_@,O6 m[ txKj.=_ 「林义良,我今天要跟你调假……」 7=mU["raz` 0xC{Lf& q^goi1 「阿良,下个礼拜要装检,由你负责……」 &HZ"<y{j /_woCLwQ# 「持枪!我有说可以放下吗?」哨长下达命令。 |7UR_(}KC `N8A{8$qv 「阿良,学长带你出去走走……」 H-0A&oG ;9 XM
s) 明明都是菜鸟,我就是做得比其他人多;明明都是菜鸟,我居然被更菜的欺负,整班的同袍没一个人帮我,连班长也不挺我。「你看看你,晒了两个月的太阳还这麼白,细皮嫩肉得像个女孩,我看你去当人妖算了。」放眼望去,每个人无不披著小麦色的皮毛,而我的这身白,便显得异类,就因為这个原因,我就要忍受这些不平等的待遇? +&-/$\" S1;#58 我受够了,我要逃,逃离这个地方。 OZ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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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zn>*^h0B Uq0RJ<n 重新站在布袋港口,心境却与半年前大不相同,当时离别时的伤感早已不復见,取而代之的是即将与亲人见面的喜悦。 . v0 .wG f(7/ 七月的太阳总是炙热得发烫,连头髮都发出隐隐约约的焦味,一向不怕热的我居然也耐不住这高温。我撑起阳伞,背著简单的行李走在回家的路上,可我发现,和我擦身而过的路人无不掩著口鼻快速通过,甚至还有隐约的乾呕声。怎麼了?只是一天没洗澡加上汗味而已,有这麼臭吗?我对这些人异常的举动感到不解。 )5)S8~Oc ;VYL7Xu]( 「嗡嗡……嗡嗡……」一隻苍蝇停在撑著伞的右手臂上,我对牠吹了口气,继续前行的脚步。过了一会儿,苍蝇又来了,而且不只一隻,而是一群,少说也有十来隻吧,从四面八方歪歪斜斜的飞了过来,停在我的手上、脸上、衣服上。 ;&^S-+ S#_i<u$$ 「真有那麼臭吗?臭到把苍蝇都吸引过来了?!」说著,又是一阵傻笑。 !2tZ@ p| ~%k<N/B 一路上,苍蝇越聚越多,赶也赶不走,没关系,洗完澡后牠们就不会黏著我不放了。 Iz!Blk a` 95eL} 眼看著前方的红色屋顶越来越鲜艳,房子放得越来越大,我的笑容也跟著扩大。 lySeq^y?Q z';p275 停在阔别一段日子的大门,我兴奋得全身发抖,心臟跳得老快,好像就快跳出嘴巴了。掏出钥匙,门锁「喀啦」一声解开,推开大门,看著阿嬤每天唸经时敲的木鱼,看著爸爸看电视时专属的那个位置,看到生活二十年的地方,熟悉的亲切感向我袭来。 xv9SQ,n< TR5"K{WDx 「爸、阿嬤,我回来了。」 BRFA%FZ, =MRg Pc`d@q S;a{wYF6v *************************************************************************** NHPpHY3
^. W(1p0|WQ: 「叩叩叩……」 iAbtv^fn ,57g_z]V ke2'?,
f 「进来。」 >QU1_'1r ~z ^VMr 「报告长官,找到林义良了。」班长面有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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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F| 「在哪裡找到的?」 ~aNK)<Fznd /4<eI3Z b`PAOQ
「报告,是在他家裡找到的,是……是他自己回家的。」班长说得心虚。 `BmAu[(e& i_)j K 2N9
BI-a 「胡说八道,尸体怎麼会走路!」连长怒斥著。 Gyw@+(l
^GB9!d. 「是……是真的,刚刚林义良的家属来电,说他躺在床上没有气息,身上穿著军装,口袋裡还有今天的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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