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小棠
中國十大傑出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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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斗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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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生命是什麽?”老姐若有所思地問我。 '/03m\7  
  “是菠菜。”我沒精打采地回答。 d^6-P  R_  
  “菠菜?” i6n,N)%H  
  “我是叫你加點菠菜,水都快燒幹了,再放點鳝片,哎!放這邊,我嘴里快起泡啦,不能再吃辣了。” "p;tj74O9  
  “小姐,請加點水,”老姐從煙盒里抽出一根香煙,一邊左右找尋,一邊問我,“要來一根嗎?你有沒有帶ZIPPO?” ,'`yh|}G\  
  我在身上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到打火機,于是說:“我不抽,老姐你知道的,我一年只允許自己抽七根煙,上半年已經抽了五根了,再不省着,下半年可沒的抽了。哎!你可以用煤氣竈點煙嘛,喏!就在火鍋下面,火大着呢,一點就着。” bsU$$;  
  “煩死了,不抽了,喂!你最近好像很閑哎,一叫你你就出來了,以前老姐怎麽叫你你都死活不肯出來呢。” >FOCdlJ#  
  “最近寫不出東西嘛!再說這陣子鬧非典,我正好出來透透空氣嘛。” g&F$hm  
  “老姐沒聽錯吧?你腦子燒壞啦,非典期間,人人都在家里躲着避不出門,你居然說出來透透空氣?你不怕死啊?” %} zkmEY.e  
  “我怕死得很呐。可是我信命,命該我死,我逃不掉;命不該我死,我也死不了。” 5j]!r  
  “胡說,對了,去年你不是跟我說今年要去神農架找那個什麽傳說中的野人的嗎?” 0ElEaH1z  
  “再說吧,我突然有點不想去了,即便找到了又怎樣?能證明什麽?是證明自己偉大呢還是證明人類有了新發現呢?那個野人據說有兩米多高呢,我是不會一個人孤身冒險的,得找到幾個志同道合的幫手,再行計劃不遲。老姐,你的物流公司最近生意如何?” l P=I0A -  
  “盡管受非典影響,”老姐喝了口烏骨雞湯,說,“你别跟别人說哦,非但沒虧,反而有賺。你要是有興趣,就過來幫老姐打理城北的分店吧?” &Lt$~}*&6  
  “我才不去。以後如果我錢多了,自己也會開一家物流公司,名字都想好了,叫中原镖局。” |36% B7H  
  “你武俠小說寫多了吧?中原镖局?有意思。哦!那你豈不是要跟老姐搶飯碗嗎?” y3 N[F  
  “老姐說哪里話了,你不記得大富翁4中孫小美的至理名言嗎?” _^(1Qb[  
  “呵哈,是不是那句‘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6:9y}~  
  “對啊,老姐,最近你好像也很閑嘛?” ~>9G\/u j  
  “是啊,簡直閑得不得了呢。這個禮拜老姐天天都要騷擾你啦,你可得有心理準備哦。” =0EKrG  
  “只要你别叫我陪你逛内衣店,其他什麽都好說。” ([rn.b]  
  “嗯!找人打麻将?” >]ux3F3\  
  “不玩!最近打牌我老當相公,還經常詐胡,堅決不玩。” .4"BN<9  
  “哦!漠然,你怕鬼麽?” nyR<pnuC'  
  “那還用說,當然怕了。” `3VI9GmQ  
  “那你……怕魂麽?” \C>IVz<O  
  “鬼不就是魂麽?” ]nRf%Vi8g  
  “鬼就是鬼,魂就是魂哦。”老姐駁斥我說:“鬼,迷信的人指死去的魂靈;魂,迷信的人指附在人體上主宰人的、又可脫離人體獨立的精神。不一樣的哦。” J Hm Pa  
  “哇!老姐你是鬼魂系畢業的啊?” uk$MQ v*D  
  “快回答我,你怕魂麽?”  weu+$Kr  
  “怕啊,連鬼都怕,哪能不怕魂呢?”  {p/Yz#  
  “那你還寫恐怖小說?” 9%NsW3|  
  “自己吓唬自己嘛。”  NnHaHX  
  “我看你病得不輕呢。” 2%R.~9HtA  
  “老姐,那幾個姑娘已經在用催促的眼神盯着我們了,你看吃得也差不多了,買單閃人吧,别再拖延人家打烊下班的時間了。” g.`Ntsi$wI  
  “哼!顧客就是上帝,我們來消費是掏錢的,愛吃多久就吃多久。” L7(FD v,?  
  “人家農村女孩來城里打工不容易啊,人家第二天還要上班呢,走啦。” A+dx7anUz  
  “小姐,結帳。”老姐用餐巾紙抹去唇漬,又從包里取出粉色口紅輕輕在下唇搽了幾個來回。 PH8 88O  
  走出大門後,我對老姐說:“左頰的閃粉有些過量了。” ?K2EK'-q  
  “我突然想吃康師傅鮮蝦魚板面了,走,去蘇果買點吃的,再回來開車吧。” kBC$dW-  
  “老姐,吃了一個晚上,你還沒吃夠啊。你的肚子是冰箱做的啊,到底能裝多少東西啊。” ai?J  
  “閉嘴!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數落老姐了?” z;9D[ME#1  
  “老姐,我困了,我要回家睡覺。” ZLKbF9lo  
  “睡覺?你做夢吧,今晚不許睡覺,還沒陪老姐去中山陵兜風呢,就想跑?” m5N,[^-  
  “兜風?老姐,你不如殺了我吧。昨天四點才睡,今天七點就被你逼起來了。唉!苦命啊!嚴重缺覺啊!” x!s=Nola  
  “老姐醜話說在前頭,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上回你不是跟我說中山陵有鬼嗎?正好,老姐想去瞧瞧鬼到底長什麽樣呢?” fOSk > gK  
  “我什麽時候跟你說過中山陵有鬼啊?” %`5K8eB  
  “你忘記蛋吃多了吧?前年東大兩個大學生包了個三陪女去中山陵鬼混,做完事後沒錢付帳,居然持刀把那個三陪女給殺了,自此那個三陪女的亡魂時常在晚間飄蕩在靈谷寺到紫霞湖之間,長年不散呢。” G?,3Zn0  
  “老姐,拜托,你别逮到黃牛就是馬好不好?這件事是真的沒錯,兩個大學生白白葬送了大好前程,父母白養他倆了。但至于三陪女的亡魂麽,我也是聽幾個出租車司機吃龍蝦時胡亂吹出來的。” p>?(u GV  
  我是拗不過老姐的,既然她執意要去中山陵,我也只有勉強應諾,而對于我,實在是徒增疲勞而已。況且還有一點,老姐是個愛濃妝豔抹的女人,每每在陰暗處,我都不敢直視她的面容,因爲在那個時候,她的模樣總與我想象中的鬼,相當接近了。 ;g#n Gs>  
  老姐快奔三十的人了,事業上應算有小成了吧,只是于感情方面屢屢受挫,我估計三十五歲前她大概不會有結婚嫁人的打算。老姐脾氣很怪,簡直比我還要孤僻,而且是喜怒無常,往往會心血來潮出一些奇異的思想,但并不找人傾訴,只是默默地用磁帶即時錄下她那些破天荒炸地球的IDEAS,然後再另擇日子用火将磁帶燒掉,燒掉那些離奇的内心獨白。 ESoC7d&.K{  
  如果說老姐是個孤獨的人,那又不盡然。老姐很會關心人,狐朋狗友極多,倘若她耐不住寂寞,完全可以每個晚上都象過節一樣邀上一群人瘋狂耍鬧。但老姐似乎又與她的那些狐朋狗友保持着鮮明的距離,她會邀請她們,可是不會接受她們的邀請;她會幫助她們,可是不會接受她們的幫助。 .K4)#oC  
  老姐開起車來特瘋狂,像要趕場子似的。坐老姐的車,真有一種飄的感覺。 !'# D~   
  我悠閑地躺在車内,幾乎快睡着了,頭有點暈,可老姐的車更暈,我驚訝自己居然能在迷糊中不忘叮囑老姐千萬别把車開到山溝里去,可老姐越開越不象話,以緻我已無法悠眠了,于是終于擠開雙眼,抱怨說:“老姐,你發神經啊!我頸子都快被你振斷了。” "dt}k$Gr  
  老姐卻驚悚地道:“漠然,後面有車追我們,是鬼車嗎?” U%@C<o "  
  我不經意地往倒車鏡乜了一眼,什麽也沒看見,回頭望去,也是目中無物。于是我略有些喝令的口吻說:“停車。哪里有鬼?” 1@'I eywg  
  老姐極不情願地将車靠邊停住,松了口氣說:“吓死我了,剛才的确有車在後面跟着我們呢。” )mN/e+/Lu  
  我大聲嚷道:“就算真有車跟着又怎樣?這路又不是你家我家的,難道不許别人走麽?你這麽怕,還說見什麽鬼?見鬼去吧!” *74/I>i  
  這時,我忽然聽見一聲男人的慘叫,好像從右車燈後傳來,持續了足足有十秒鍾,老姐有些害怕了。 #0h}{y E  
  “你呆在車上,關緊車窗,我下去看看,一會兒就來,任何人敲門,你都别開。” 0%&}wU jV  
  我正要開門下車,老姐忽地一把攔住我道:“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zTMLE~w  
  我笑了笑,掙開老姐緊握不放的右手,說:“你要是一個人害怕,就和我一起出來。” ;Q vQ fV4  
  老姐死命地搖頭。 1CZO+MB&"$  
  我仔細地關嚴車門,老姐擔心又企盼地封上車窗。外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可氣的老姐,竟把車燈全熄了,只聞松濤陣陣,山雀啾啾。我沿着山道,一步一步地往那個男人呼叫的方位挪動。 -lfDoNRhQ  
  我一邊走一邊在回味着老姐之前對我說的話,她說鬼就是鬼魂就是魂,而我以前,一直是把鬼與魂當作同一概念來處理的。 *u|1Z%XO  
  突然,我探在岩壁上的左手摸到了一樣古怪的東西,盡管我立即把手縮了回來,但心跳還是立刻翻倍地加速了。 j ]%XY+e  
  我摸到了一根骨頭,很長很粗的骨頭,斜斜地插在岩壁里,摸上去又粘又滑,我立刻聞了聞自己的左手,還好,沒有血腥味,但卻有一種極其刺鼻的酸臭味。 i qxMTH#!  
  幾下緊張過後,倒讓我的神智略微清醒了,我用力拔開骨頭,使勁将之抛下道旁的山林,正要往前邁步,手機忽然響了,突然的鈴聲将我吓個半死。 _\k?uUo&,^  
  是老姐打來的,她先問了我的平安然後向我報了平安,我埋怨她爲什麽不發短消息,老姐說她的手指已經抖得不行了,叫我快點回車上來。 lAo~w  
  我不理會,關了手機,繼續往前摸黑探索。憑直覺吧,我确定了一個角落,彎下腰,半跪在地上,雙手在草叢里胡亂摸着。 PeiRe  
  我撿到了一只男式皮鞋,大約四十二碼,鞋墊上還殘留着輕微的熱度,看來準是剛才發出慘叫的那個人的鞋子。 s1[.L~;J  
  我跪在地上靜靜思索了片刻,貓着身子貼耳往山林深處聽去,除了泉水潺潺,并無其他雜聲,于是站起身,準備往原路返回。 #=)>,6Z w  
  但我的後頸立刻被一根竹竿緊緊抵住了,沒有人和我說話,我也感覺不出有什麽人正控制着這根竹竿,我舉起手,思量對策,就在這時,一輛尼桑從右面緩緩駛來,借着燈光,我順手将頸後的竹竿抄起,哇天!這根竹竿有四尺多長,不知從哪落下來的,至于爲何會僵在我的後勁半天,我更加沒有答案了。 5$:9nPAH  
  車前輪從我身邊掠過時,我看見了副駕上的一個女孩,本來完全應該看不見她的,可是她的兩只眼睛實在太紅了,紅得就像兩顆火球,她的唇,泛着陰慘的藍光。 `q^qe>'  
  我正發愣,車後輪差點要壓過我的雙腳,好在輪胎先碾過了我手中的竹竿,才得以讓我有反應時間縮開雙足,此時尼桑已在我面前揚長而去,我分明聽見了那個女孩尖細的陰笑聲。 Ici4y*`M  
  不好,老姐就在前面,我突然反應過來,于是拼命地往回奔跑,直到跑到老姐車前,我已滿身是汗。 w]h8KNt  
  我取鑰匙打開車門,脫掉外衣,關緊車門,開燈找尋老姐,可是老姐卻不見了。 JBc*m  
  我猛一回頭,看見老姐“哇”地一聲向我撲來,着實差點把我吓暈過去。 SnUR?k1  
  幾分鍾後,我完全鎮定下來,問老姐有沒有看見一輛尼桑從她面前駛過,老姐發誓她連泥巴都沒看見,但這時老姐突然尖叫了起來,因爲我的左手忽然全變白了,跟粉筆一樣白…… l SKq  
  老姐受到了極度驚吓,她賭咒以後再也不會晚上到這里來兜風了。而我那突然變白的左手,第二天清晨用肥皂全洗幹淨了。 d:A'|;']  
  下午,老姐突然病了,一量體溫,三十八度二,我建議老姐上醫院檢查一下,要是感染非典,那可耽誤不得。 ,:K{  
  找了最近的一家醫院,來到發熱門診部,我們不緊張,醫生護士卻一個個如臨大敵似的,間隔輪流量着老姐的體溫,連我也不放過,然後是左一個片子右一個片子拍得沒完沒了,老姐向醫生抱怨X光太傷身體,一再堅持她只是普通的感冒發燒,不必大驚小怪,醫生哪里肯聽呢? xuqG)HthRS  
  一直折騰到傍晚,醫生給老姐開了一大堆污七八糟只能是浪費銀子的藥,還堅持要老姐挂完兩瓶水後再離開醫院,幸好不是前兩天,老姐要是早兩天生病,只怕我和老姐都得被醫院強行扣下進行隔離觀察了。 K@[Hej6d  
  大約挂了半小時的水,老姐的一撥狐朋狗友全體殺到,十幾種濃郁的香水味彌散在病房里,我的鼻粘膜快受不了了,跟老姐推托有事,我先開溜了。
顶端 Posted: 2007-07-11 12:20 | [楼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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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離二萬家很近,想來我已有半年沒會晤過我這個發小了。自己常把情義二字挂在嘴邊,對待朋友卻又如是冷淡,猛一省悟,實在是又慚又羞。 >`NM?KP s  
  于是大步流星地跑到二萬家門口,按了兩聲門鈴,門開了,伸出一個女孩子的頭和一只沾滿肥皂沫的手。 @O3w4Zs  
  是菊,二萬的現任女友,不對,應該說是半年前二萬的現任女友,既然菊至今還幸運地呆在二萬家里,看來二萬是動了真情了。 ]{"(l(  
  “他不在家,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菊說。 z$<6; 2  
  我聳了聳肩,說:“那我改天再來,再見。” J%A`M\  
  “哎!你進來坐會兒再走行嗎?我有件事要問你。” (Dn-vY'  
  我正在猶豫,手機忽然響了,老姐發了條短消息過來,罵我沒人性。 Q3/q%#q>  
  菊還守在門口待我進來,我見她滿是期待之意,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問我,不忍拂她盛意,只得脫鞋進了房間。 nRo`O  
  菊把手洗淨,給我泡了一杯半濃不濃的龍井,然後一邊将幾件衣服用清水過洗,一邊問我:“還沒吃飯吧,家里沒什麽菜,過完衣服,我再燒點豬肝炒肉絲,你不要嫌棄啊。” O.4"h4{'  
  “我吃過了,别麻煩了,對了,你不是有事要問我的嗎?”其實我還沒有吃飯,但又的确不想在這種場合里吃飯。 NV91{o(-7  
  菊遞給我一張照片,問:“認識這個女孩子嗎?” 7<tqT @c  
  “當然。她是……她是……”我支吾着不知該如何開口。 %-*vlNC)  
  “她是二萬的第一個女朋友,對不?”菊問我。 I |ULf  
  “二萬告訴你的?”我反問菊。 >3kR~:;  
  “我猜的。”菊有些委屈地說。 '~f@p~P  
  “猜得這麽準?”我心想,嘴上卻說:“她是經過一家工地時被從天而降的腳手架砸死的,死時整個腦袋都扁成燒餅了,地上到處流着腦漿,一只眼睛被擠壓出來躺在陰溝里,法醫檢查的時候還眨了幾下呢。這些二萬都跟你說過嗎?” zk/!#5JtK  
  菊搖頭。我以爲二萬會跟她說,可她一搖頭,我就後悔自己說的話了。 R utW{wh  
  “她是不是叫華?” dyp] y$  
  我默默地點頭。 njX:[_&  
  “二萬常常在夢里喊她的名字。”菊痛苦地說。 E:o:)h?$  
  “等他回來後,我可以幫你教育教育他,保證以後他睡着了只會叫你的名字。” ps [6)d)o  
  菊輕微一笑道:“謝謝你的好意,我原以爲他是個花花腸子,可是……” ?I0 i%nH  
  “可是他也有癡情的一面,菊,看得出來,二萬真的很在乎你,而你,也好像很在乎二萬。往後你多多約束他些,他很容易搞定的。” -'N#@Wdr  
  菊笑了,但欲言又止,她的雙瞳似乎正在綻放一絲詭異恐怖的光芒,她下意識地往客廳窗戶方向望去,厚重的落地窗簾早已擋住了這扇通風一向較好的窗戶。 FEZ6X  
  “窗外有什麽?你看到了什麽?我可以打開看一下嗎?”我試探地問。 @uE=)mP@  
  “不……不要……太可怕了。”菊尖叫了起來。  \I'Zc]  
  菊的心里一定隐藏着什麽,這個該死的二萬,天天與菊生活在一起,難道看不出來嗎? ]q3Kd{B  
  我再次向菊征求是否可以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讓我一瞧究竟,但就在這時,門開了,二萬回來了。 Gzfb|9 ,q  
  二萬變得瘦削多了,但熱情不減,像歡迎親爹似的與我熱烈擁抱起來,互相輕聲寒暄了幾句,我立刻發覺,二萬對待菊的态度很冷漠,菊也對二萬愛理不理的。 3D.S[^s*   
  “打冷戰嗎?什麽時候OVER?”我輕聲地對二萬說。 %<"11;0tp  
  二萬卻粗聲粗氣地吼道:“她發神經。天天在家里把門窗關得嚴嚴實實的,好像有鬼找上門來似的,家里給她弄得密不透風,活象個籠子,悶死人啦。” 'H'+6   
  菊捂着臉哭着跑進卧室,“哐當”一聲,把房門重重帶上。 MU e 'xK  
  二萬立刻來了火,绾起袖子,就要跟進房間找菊的不是。我迅即擋住二萬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有沒有興趣出去喝兩杯?” %~;Q_#CR/K  
  二萬點頭笑道:“走!出去!呆在家里,早晚要瘋掉。漠然,你也太不仗義啦,都快半年了,你從不來看我一回。” StDmJ]  
  “你忙嘛,找你困難啊,再說我這不是來了麽?” y;Zfz~z  
  “是你忙吧?别唠叨了,走啊。” ) e2IT*7  
  “等等,我想看看這扇窗戶外面有什麽,可以嗎?” yUSB{DLpla  
  “當然可以,漠然,只要你别想不開往下跳,怎麽着都行啊。” g Oj5c  
  我于是拉開了天鵝絨質的窗簾,雖然已快入夜,但在都市璀璨的燈光渲染下,我的确看見了一樣似乎不太讓人高興的東西。 R>U<8z"i  
  一根煙囪。 t(Zs *c(  
  “喂,這根煙囪,什麽時候有的?我以前沒見過呢!” &+j^{a  
  “大概四個月前,一夜之間,就冒出了這玩意兒,煙味難聞死了。” Ntn md  
  “菊是不是很害怕看這根煙囪?” LA?\~rh!  
  “一點沒錯,我估計她受不了這煙的味道,但也不能發神經地把家里的所有門窗都封得嚴嚴實實的啊。喂,别瞎扯了,走啊。” Yq?I>  
  “等一等,你有望遠鏡嗎?我想仔細看一看煙。” 0xxzhlKNL  
  “有什麽好看的?烏漆麻黑的,要看,明早來看,你還賴着不走了怎地?” \zI&n &T  
  “這煙有問題。” &o/4hnHYt  
  “當然有問題了,污染空氣呗。” M96( Rg  
  老姐再次發來短消息,揚言如果我還有一絲人性的話,就在大光明廣場前等她。 WDGGT .hG  
  我和二萬找了間小酒吧,兩人你一杯,我一杯,一直杯到淩晨一點鍾,臨分别時,二萬緊緊抱着我歎氣,熱淚盈眶地說:“活着真累啊。” z^/GTY  
  我不置可否,有些問題,我自己也沒有确切的答案的。 n2{{S(N  
  街道上已鮮有行人,除了一個赤膊的漢子正拿着菜刀在追另一個赤膊的漢子。每隔二十秒左右,就有一輛的士從我身邊馳過,每一位司機靠近我時都特意慢下來,盯着我看,都以爲我要打車呢,可是對于一個已經沒有一絲人性的人來說,打不打車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z;C=d(|nN  
  我終于意識到自己至少忘了做一件事,忘了給老姐回一個短消息。天!如果老姐還站在大光明廣場死等我的話,我當然希望她早就回家休息去了,否則,我不敢想下去了。 In c:t_  
  自從昨日老姐給我灌輸了“鬼就是鬼,魂就是魂”的概念後,我便越發地糊塗了。我忽然想,那麽我以前碰到的究竟是鬼還是魂呢?我又怎麽來區别鬼與魂呢? ]jb4Z  
  我突然記得,很小的時候,婷婷跟我說過,“鬼可以再死一次或是多次,而魂是不可以的。魂若死了,便永遠滅亡了。” bQy%$7UmX,  
  想到婷婷,就想到了那美麗而又虛幻的童年,婷婷不斷地詐騙着我手里的洋畫,然後再以一分錢十張的價格賣給别的孩子,然後又用換來的錢買新洋畫送給我。至今,我也鬧不明白婷婷爲何要去梵蒂岡?要心甘情願地拜倒在教皇的庇佑之下,做一名人見人惡的女巫,難道僅僅因爲她們家是世襲女巫的原故麽?對于婷婷,我已一無所知,她活着還是死了?開心還是悲傷呢?我真恨自己不懂拉丁文,先後寄出的兩封信都被郵局退了回來。 fBgKX ?Y  
  昨夜,那個男人悲慘的驚叫,那個女孩深紅的目光;今日,老姐的莫名發燒,菊的異常反應,這些都意味着什麽呢? 4LEE /  
  這時,一個衣衫褴褛的老人從巷角突然拐了出來,與我擦肩而過。我立時吓了一跳,這個老人,只有一只眼睛,眼睛就長在鼻梁上沿,兩邊的眉毛卻異常濃密,已經遮住了整個額頭。 ow_y  
  老人的獨眼里在流淚,淚是綠色的,就象風油精的顔色。我三步并作兩步地盡快與老人甩開距離,心中忐忑不安,太陽穴疼得異常厲害。 -p.*<y  
  我忽然聽到“空隆”一聲,回頭看時,老人已被一輛馬自達殘疾人車撞飛出了十米開外,躺在路标旁,口吐黑血,車主肇事後非但沒有刹車,反而立即逃逸。 NoO+xLHw8  
  我穩住精神,跑去查看老人的傷勢,哪知老人一把拉緊我的手腕,神奇般地站了起來,然後張開殘缺不全的爛牙,朝我抱以一笑,繼續趕他的無盡之路。 S8OVG4-  
  我站在馬路中央,望着老人漸漸遠去的背影,手指前方,大叫一聲,“你——是——魂?” !NYM(6!(  
  我也不清楚自己爲何會說這三個字,頭腦亂極了,突然感覺到一股永無止境的壓抑正襲胸而來,我跑到路邊,嘔吐了半天,只覺得胃中翻滾、腳底打飄。 @5jG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來的,權當作是好心的鬼送我回家的吧。直到持續了一分半鍾的電話鈴聲不停地刺激得我無法入眠,我勉強着爬坐起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次日下午一點多了,老姐用很不高興地口氣對我說:“快點向上帝祈禱,讓我晚點來宰你吧。” 8KtgSash  
  我趕緊胡亂穿好衣服,顧不上洗臉刷牙,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家。 :#[_Osmf(  
  走在馬路上,被懶洋洋的陽光一照,感覺安全了許多,二萬忽然打手機過來,我能聽到手機那邊激烈的争吵聲,菊好像一邊哭着一邊在摔砸東西。
顶端 Posted: 2007-07-11 12:20 | 1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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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萬半求半氣地要我趕快去他家斡旋一下,他告訴我菊真的要發瘋了,現在不拉開窗簾她也能看到窗戶外邊那可怕的東西了。 n<:d%&^n  
  “到底出什麽事了?”我走進二萬家客廳里時,房内已是一片狼藉,菊就坐在地上,低頭哭泣,二萬靠在沙發上恨恨地抽煙。 =/g$bZ  
  “到底出什麽事了?”我又問了一遍,兩人都不回答我。 Yb\\ w<@g  
  我一把拉開窗簾,立刻驚呆了,我總算沒猜錯,那股煙的确有問題。 @qPyrgy  
  我把二萬拉到窗前,要他探頭出去仔細看看煙囪上冒出的煙。 @y(Wy}  
  二萬差點沒把嘴吓歪了,太恐怖了!也太神奇了!那些煙霧,居然自發組成了一個女孩的肖像,華的肖像,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Ejms)JK+  
  “漠然,怎麽辦?”二萬緊張又惶恐地道。 J`q}Ry ;   
  “你們兩暫時到松風家避一下,照顧好菊,我去西街走一趟,看看有沒有辦法讓這個鬼圖象消失。” V< vPFxC  
  “拜托你了。”二萬叮囑道。 +F o$o  
  打車到吳婆婆家門口,司機說他家今天來了貴人,不收我錢,我從來沒遇見這等好事,心里不免有些詫異。 Ok>(>K<r  
  仍然是破舊不堪的屋子,淩亂簡陋的擺設,吳婆婆就躺在轉椅上,借着微弱的燭光讀着南京晨報。 `cP'~OT  
  令我感到萬分奇異的是,四周牆壁挂滿了死雞,每只雞都從喙里往下滴着血,而在每只喙的正下方木板閣上,都放着一只塑料杯在接着雞血。 v] T(z L|  
  “您這是在做什麽?”  oKYhE  
  “準備入夏的清涼飲料,要來一口嗎?” lP*  
  我聽了只覺得一陣惡性,看見吳婆婆似乎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于是便單刀直入地道:“吳婆婆,有個問題要請教您?” )4~sQ^}  
  吳婆婆瞪了我一眼,道:“有什麽問題,快說吧。” $}nh[@  
  “鬼和魂究竟有沒有區别?” .ts0LDk0f  
  “你認爲呢?” 4`6c28K0?  
  “我認爲沒有。” A6N~UV*_  
  “那就沒有咯。” $% Ci8p  
  “可是,有人認爲有。” 1 /2V.:bg  
  “那就有咯。” (]Ye[j^"7  
  “我找您可不是想聽您咯來咯去的。” Q)Iv_N/  
  “吳婆婆既不是鬼,又不是魂,我怎麽知道鬼魂究竟有沒有區别?” 2]D$|M?$~  
  “您真的不知道?” qB F!b0lr  
  “不知道。” )[^y t0%  
  “真的不知道?” \- =^]]b=  
  “不知道。” R3 j#WgltP  
  “真的不知道?” VyWYfPK  
  “渾小子,看來你得不到一個完美的答案是不想走人了?那好,我告訴你,鬼與魂的惟一區别是就像尼安德塔人與克羅馬農人的區别一樣。” 3e%l8@R@  
  “您的意思是鬼與魂只有高級與低級的區分?那麽該把誰比作尼安德塔人呢?又該把誰比作克羅馬農人呢?” A~S L5h  
  “你還是沒聽明白?有時候鬼就像尼安德塔人,有時候鬼又像克羅馬農人;有時候魂就像尼安德塔人,有時候魂又像克羅馬農人。” =_RcoG/^~  
  “我懂了。鬼不一定比魂高級,魂也不一定比鬼高級。有時候鬼比魂強,有時候鬼比魂弱。對嗎?” )@]6=*%  
  “差不多吧。一個人死後鬼與魂是以同一物質形态脫離他的母體的。在這種情況下,鬼和魂就是同一個概念。但于此同時,鬼與魂就像物質與反物質一樣,它們彼此牽引、互相斗争,直到一方的力量絕對勝過另一方,并把對方吞噬得幹幹淨淨。” +YkW[a\4  
  “好了,我終于明白了。吳婆婆,還有一個問題要問您?” F gWkcV6B  
  “你爲什麽不能兩個問題一起問,耽誤婆婆那麽多時間,快說,婆婆還要看報紙呢。” DB`$Ru@  
  “嗯!煙囪里冒出的煙能神奇地幻變成一個人的肖像,這是魂的力量,還是鬼的力量?” (Pv`L  
  “唉!你還是沒開竅。你老死盯着鬼啊魂啊的問題纏來繞去,煩也不煩?你只要知道這不是人幹的不就結了?”吳婆婆唾沫橫飛,越說聲音越大。 ACigeK^C}E  
  “您火氣小點,最後一個問題,怎麽才能讓這個情況消失呢?” EmX>T>~#D  
  “簡單,把煙囪拔了。” |rHG%VnBH  
  “可是,這是人家工廠里的煙囪,說拔就能拔嗎?” v /R[?H)  
  “那就不要去看,用東西遮掩起來,只要眼睛看不到就行。” Z5G]p4  
  “可是那煙已經能透過窗簾呈現圖象了。” ]V36-%^  
  “把原物悔了。滾!羅里羅嗦,跟個老太婆似的。” 7fju  
  我抱頭鼠竄,狼狽地跑出了西街,立即打電話約二萬和菊出來在長樂路好又多門口見面,我要菊順便把那張照片帶過來。 +@emX$cFV  
  二十分鍾後,我看見了他們。 v2hZq-q  
  “菊,照片帶來了嗎?”我問。 s\'y-UITi1  
  菊有些驚瑟地從皮包里抽出那張照片,背過頭去,才将照片遞給我。 `DLp<_z>  
  我将照片緊貼着手機屏幕,讓二萬伸過脖子觀察照片背面有什麽變化,二萬大駭一聲說他看到了一個上下左右飄動的影像,很是模糊,無法辨認。我又将照片反轉過來,讓二萬仔細看正面,二萬差點哭了出來。 K(nS$x1 G  
  “這張照片,那年我看着你連同底片一齊燒掉的,怎麽還有一張?” ic*->-!  
  “漠然……我……留了一張……只留了……這一張。” iHAU|`'N)  
  “你把照片放在哪了?” J~Cc9"(  
  “我放在老房子里,就是我媽現在住的地方。” E X%6''ys  
  “菊,這張照片你是從哪得到的?” .dx 4,|6  
  “就在二萬的錢包里,一天他喝醉酒後我搜到的。” ;n`R\NO9  
  “二萬,你怎麽解釋?” 4_PCq Ep)  
  “我絕對沒有把照片放在錢包里過,絕對沒有,難道是照片自己跑進來的?” D]IBB>F  
  “你介不介意我把照片當場燒掉?” h+,'B&=|_  
  二萬沉默了三秒鍾,終于低低地垂下了頭。 z`k El@  
  我附耳對二萬說:“如果你懷念華,就在心里懷念她吧。” q$r&4s)To  
  我拍了拍菊的肩膀,此時照片已正漸漸在我手中化爲灰燼,笑道:“菊,今晚你可以睡得安生啦。” O 'k+7y  
  一旁,一位穿制服的保安向我走了過來,勒令我趕快滅掉火頭,我用古惑仔似的眼光朝保安瞪了一眼,他居然退卻了,只是叮囑我别再瞎燒東西了。 X'fuF2owd  
  送别了菊和二萬,我以爲自己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誰知老姐以X戰警般的酷裝不期而遇地擋立在我的面前。 %#~((m1  
  “上車。”不容分說,老姐把我架上了車。 AV40:y\RW  
  “去哪?”我不安地問道。 Rn`ld@=p[  
  “你看看這是什麽?”老姐遞給我一只包裝簡陋的盒子,我打開一看,里面是一輛玩具尼桑小轎車,轎車里還坐着一個塑料制的紅衣女郎,容貌簡直和我前晚看到的那個雙眼火紅如炭的女孩一模一樣。 10wvfRhng  
  “這就是你所謂的尼桑?” v*E(/}<v  
  “你怎麽會有這個玩具車的?” \6{krn|  
  “你還問我?是你出去後從車里帶進來的!”  _e%dM  
  “就是那晚?” `79[+0hL'  
  “還有哪晚?” 00ofHZ  
  “老姐,快把這個東西扔掉吧。我的手和你的病可能都跟這個不祥的玩具車有關呢。” qgoJ4Z*  
  “當然,肯定要扔。但我不明白你爲什麽要把這樣一個東西撿到車里來?” 4/S=5r}  
  “根本不是我撿的。我跟你說了我看到一輛尼桑從我面前駛過,還差點壓了我的腳。” NJtQx2Sd'H  
  “就是這輛尼桑?”老姐搖晃着玩具車,打趣地說。 #j;Tb2&w  
  “老姐,我想回那晚出事的地點看一下。” '77~{jy  
  “要去你一人去啊,我把車借給你。” w|IjQ1{  
  “我沒駕照怎麽開車,給老警扣下來怎麽辦?” {esJ=FV\  
  “那你打車去吧,老姐出錢,八點鍾,怪味樓見,好麽?” 5?WYsj"  
  “如果我還能回來的話。” (Uk>?XAr  
  攔了輛夏利,我要司機以最快的速度殺到中山陵,司機笑問我是不是趕去投胎,我笑着回答他說孫文先生的亡靈在召喚我呢。 i AdGgK  
  耐心的司機在我的胡亂指引下不停地在水榭附近來回打圈,終于,我看到了一個穿白襯衫的中年人,他似乎正焦急地在地上找尋着什麽,這引起了我的聯想與重視,于是吩咐司機在一旁等我一下,我說兩句話即刻回來。 U-i.(UyZ  
  中年人見我朝他跑了過來,笑嘻嘻地遞給我一只煙,說:“小兄弟,你有沒有看見過一只男式黑色皮鞋,四十二碼,就在這個附近?” HPg3`Ul  
  “是你丢的?你沒死啊?” Ck\7F?S  
  中年人莫名其妙地望着我說:“前晚我和老婆吵架,走到這里時,我老婆攔了一輛尼桑自己回家了,我氣急敗壞,便脫掉腳上的一只皮鞋朝那輛尼桑扔了過去,哪想草地很滑,我一個站立不穩,竟栽跌到山林里,昏了過去,第二天早晨才蘇醒過來,慢慢爬上來找那只扔出去的鞋子,卻找不到了。” #05jC6  
  “那只鞋子對你很重要嗎?”我問。 !b8uLjd;  
  “當然重要了,那是我的前妻臨死前替我買的最後一雙皮鞋。” hi ~}  
  “我記得,當時我把那只鞋子扔在……扔在……一張樹皮底下了。喏!在那邊,看見了嗎?” !/`$AXO  
  “真是太感謝你啦。”中年人說着就要從口袋里掏出五十元來感謝我。 iPq &Y*  
  “等等,你剛才說你老婆是坐什麽車走的?” H~noJIw#  
  “尼桑啊!” JK]R*! {n  
  “你老婆回家了沒有?” ='Q{R*u  
  “沒有!我倒希望她永遠不回來呢?死了才好呢!我可以再找一個啦。” S}(8f!9<  
  “她上車時坐在前面還是後面?” e,>%Z@92(  
  “後面。” ,apNwkY  
  “再見。” !\FkG8  
  “拜拜。” .`jo/,?+O  
  我悻悻地告别了中年人,重新回到出租車上,打電話問老姐,“那輛尼桑玩具車,你扔了沒有?” z-dFDtiA  
  “三分鍾前,我扔到下水道里去了,有什麽問題嗎?快點來呀,今天有特色菜呢,包你沒吃過。” 3 iRA$C-p  
  “完了,我殺人啦!”我仰頸躺在了靠墊上。 ]1D%zKY%$Z  
  司機聽了我這句話,吓得差點沒把車開翻到九霄雲外。
顶端 Posted: 2007-07-11 12:21 | 2 楼
親愛的小棠
中國十大傑出青年
级别: 强的不是人

多谢发贴的人[1116]

 

由于太长,所以分几部分发,睇起身无咁闷~
顶端 Posted: 2007-07-11 12:22 | 3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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