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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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心肠 LqoB 10Kc\ pMx*F@&nU 0[NZ>7wqMZ 走在冰一般冷漠的走廊上,我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空荡的空间裡传来的回音。镇流器响著吱吱的声响,日光灯一闪一闪的,竟然让我的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慄。 <;eW=HT+uq 这鬼天气,冷得要人命,我不由得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这个时候还要我来查房,当医生真是命苦啊,而且还是在这所叫兰草医院的精神病专科治疗中心。想起真鬱闷,在这深夜,所有的病人都餵了安眠药,都睡得死死的,有什麼必要还要查房?可是制度就是制度,我也没办法。 j ^j1 转了一圈,天下太平,我回到了医生值班室,心想应该可以歇一会了吧。可愿望和现实永远存在著无法避免的差距,因為在这个时候我的值班室裡的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 \:# L) 我接过电话,是我的那位秃头的主任打来的,他告诉我马上就要送来一个二十三岁的女病人,让我找个单人房间,因為那个女病人是极度危险的精神病人! * J7DY f 有点意思,在这家兰草医院裡,已经很久没有女性的病人,特别是年轻的女性病人入住了。现在医院裡的女病人很少,就算有,也全是些疯疯癲癲的中年妇女或者老太婆。年轻的女病人还一个都没有。马上要来的病人就算是极度危险的精神病患者,那也没关系,就算养养眼也好啊。 H1pO!>M
我准备好了就回到了值班室,值班室的窗户正对著电梯的大门。电梯是最老式的一款,门已经漆过无数次了,绿得让人的眼皮发涨。「噹!」的一声,电梯升到了我所在的四楼,门慢慢地张开了,像是魔鬼的嘴一般。我看到四个结实的护工拉著一张移动担架走出了电梯。 \Xt7`I< 我领著他们进了我安排的单人病房。我一直都在奇怪,刚才秃头主任打来的电话说这个年轻的女病人将会是个危险的病人,一再嘱咐我要安排一间单独的房间。我好奇地转身望了一眼这个女病人。她好漂亮!一种令人窒息的美丽!因為注射过安定针的原因,她正陷入最深沉的睡眠中,脸色苍白,白得像是透明的一般。微微凌乱的髮丝搭在她的额头上,遮住了她的眼睛。她的鼻孔微微地翕动著,如此地沉静,我的心跳彷彿停止了。这麼漂亮的女人怎麼偏偏是个精神病患者呢?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為什麼还说她是最危险的病人呢?我的心裡不由得泛起一个重重的问号。我都不知道為什麼,当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在我的心裡,竟莫名其妙地涌动起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奇怪的感觉. 6y%qVx#! 正当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可能安定针的效力到了,漂亮的女病人挣扎了一下。但是她的四肢已经被结实的钢箍固定在了移动担架上,她不能动弹,只能徒劳地扭动她的身体。 (lBCO?`fx 我走近了她的身边,对她说:「小姐,这裡是医院,你放心好了,这裡的医生会好好安排你的。你不要紧张。」 dUeN*Nq&(, 她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我。从她的眼睛裡,我看到了一丝怨恨,而更多的的是一片无可叙说的迷茫。她的眼神裡游离著一丝丝光芒,她似乎是在睡梦中,哦,也许安定针还在继续著它的作用。 BOb">6C 突然间,我看到她的头往后仰了一点点,深深陷进了柔软的枕头裡。她的眼睛依然幽怨地看著我。猛的,她的身体向前倾了出来,用尽了她全身的气力向我所在方向吐出了一口浓痰! 53;}Nt#R 我连忙侧过身体,这口飞速而来的痰被我轻而易举地躲开了。痰液射在了雪白的墙壁上,形成了一摊微黄的痕跡。液体缓慢地向下流淌,我竟觉得自己的胃有点翻涌了,不知道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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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护工快速地把漂亮的女病人送进了病房。当他们把担架推进房间知,我在担架上的名牌上看到她的名字:李芸。 8`q:Gz=M\ 我让护士给这个叫李芸的女人注射了一定剂量的安定,就回到了值班室。我承认,我开始对这个漂亮的病人產生了浓厚的兴趣。不仅仅是因為她长得漂亮,更重要的是我对她為什麼会是极度危险的病人產生了好奇。 8rnwXPBN 给李芸注射了相当剂量的安定后,她平静地睡了。我坐在值班室裡对著闪动跳跃的电脑屏幕却提不起一点精神。我问了问送李芸来的护工她是怎麼送来的,护工对我说:「她呀?她可是最危险的犯人!是法院刚刚送来的,她亲手杀死了她情人的老婆,还把尸体藏在她的床下整整三个月。要不是邻居闻到了臭味,还不定要放多久呢。知道吗?她还把那个女人的大部分尸体煮来吃了,当警察撬开她家大门时,高压锅裡还煮这一隻手臂呢,砍成一截一截的。她呀,真的是心如蛇蝎!」 $k@O`xD,q 我听了后,我背上的寒毛一根根都竖立了起来。真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看来女人发起狠来真的是让人想不到的。还好我还没女朋友呢,我不禁有点庆幸。 ??-[eB. 因為她有长期的精神分裂,不需要负法律方面的责任,所以把她送到了我们兰草医院,成為了我长期照顾的对象。这样也好,在精神病院这个混沌的看见偶尔比看到一个漂亮的女病人,虽然她是个危险的病人,但是无疑也是可以算是一道靚丽的风景线,调剂调剂我这单调的眼球。 ld|5TN1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转眼,一个月就这麼过去了。 ^e2VE_8L 天气渐渐有点凉了,当我在医院的空地上看到第一片落下的梧桐树叶时,才知道原来秋天到了。 Zw
26 在药物的治疗下,李芸的病情有一些好转,我也每天下午推著绑著她的轮椅在空地裡晒晒太阳。每次,她什麼话都不会说,只是默默地看著她的手掌上那一条条的纹路,思想在空旷的思维裡四处乱窜。我总是想方设法地寻找著话题,可她却老是把我当作空气一般,任我一个人在那裡表演单口的相声。 IXMop7~ 发工资的那天,我想给李芸送件礼物,我偷偷看了她的档案,再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了,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儘管在她的眼中并没有我。 ITE{@1 我拿著不堪如目的工资条,无聊地坐在值班室裡,又是一个深夜,轮到了我值班。我没有什麼心情玩电脑,网络上的朋友自从李芸的到来后,我渐渐和他们失去了联繫,我再也找不到网路聊天的那种慰籍了。我翻开了一本书,是一本关于治疗精神分裂的医书。打从心裡说,我是个敬业的医生,我真的想治好李芸的病。当然,在我的私心裡,同样地存在著想要亲近她的想法. l[mWf 不知道看了多久,也许两个小时,也许五个小时。我的眼睛有点发酸了,我合上了书,闭上了眼,自己做起了眼保健操。 =V,mtT 突然,一个幽幽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现在几点了?」 =1FRFZI!j 我抬起头,在值班室发药的小窗口外,站著一个女人,因為是逆光的原因,我看不情她的脸,只觉得她的身影很熟悉。 b(eNmu 我条件反射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四点半。」 x*/tyZg6 那个女人哦了一声,就转过了身。她慢慢地向电梯的绿色的门踱去,一头的长髮披在她的背上,在穿堂风的作用下微微飘动著。她的膝关节好像没有动弹,似乎是在漂浮一般。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浑身哆嗦了一下。我猛然反应了过来,我这是在精神病医院的特护病区裡,这裡是全封闭的,绝对不会有外人进来的。她是谁? U8s2|G;K 我回到了值班室,在我的抽屉裡放著这段时间我收集的一个月前关于李芸杀人事件的所有报导。我一直没心情看下去,我始终不能说服自己相信这麼漂亮沉静的女人会是个冷血的杀手。可今天的我却异常地兴奋,我从抽屉裡取出了报纸仔细地看了起来。 5Md=-,'J! 我们这个城市的记者可以说无孔不入,不仅仅是报导了警方公开了的信息,还採访了命案发生地的小区保安。 o8V5w!+# 兇杀案发生在一个叫森林小区的地方,那裡我早就有所耳闻。森林小区是位于这个城市靠南的一隅,紧挨著一片鬱鬱葱葱的森林,那裡全是一套套装修豪华的小型别墅,据说价格是不菲的。那裡大部分的别墅和套房都是些有钱人给二奶买的房,所以那裡又叫二奶村。 4
x=v?g& 到现在為止,都不知道李芸的情人到底是谁。因為只找到那个女尸的尸体碎块,却始终没找到她的头颅,而且那些尸块也始终没办法拼凑成一具完整的身体,所以那个死掉的女人是谁一直也没有查到。究竟尸体的头颅和没找到的碎块到哪裡去了,一直是个难解的谜。市井中有传闻,说那些没找到的尸体都被李芸吃掉了。但这只是传闻罢了,谁都没有真实的证据。 zsEc( 李芸一直守口如瓶,什麼也没说,所有的一切都被她藏在了她的心裡最阴暗的地方。因為不知道杀的谁,法院一直没判她,但是因為证据确凿,她又有严重的精神分裂,所以才送我们医院的。 9|^2",V 有一张报纸上採访了那个小区一个叫郭伟的报安,是他发现案件现场的。他说得非常详细。 >a!/QMh 李芸搬到这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奇怪的是,几乎从来没有她的男人到这个小区来找她,她也很少打扮了出去。这样说来,她认识的那个男人一定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进出都避开了保安们的视线。 CTB~Yj@d+ 李芸很怪,她也不到小区的花园散步,只是一个人呆在家裡。 !1jBC.G1 只到有一天,她楼上的从四川来的一个漂亮的女人,闻到从李芸家传来一股噁心的臭味,告诉了这个叫郭伟的保安。 Go`vfm"S 郭伟跟著这个四川女人使劲敲著李芸家的大门,可大门紧紧地关闭著。只听到裡面传出了女人嚶嚶的哭声和混杂著的脚步声。 *.ll<p+(- 郭伟怕出事,就叫来了附近派出所的警察,一起撬开了门。裡面的景象把郭伟吓了个半死。 f
O}pj: 殷红的血液淌满了一地,一个身穿睡衣的女人埋著头陷在了柔软的沙发裡哭泣著,她满头的长髮遮住了她的脸。但是郭伟仍然认出了,这就是漂亮的李芸。在她的手裡,还拿著一样东西,郭伟凑进了一看,立刻呆坐在了地上。李芸手上拿著的竟是一隻死人的脚! ,uSMQS-O'4 当郭伟还在呕吐的时候,警察已经在李芸的床脚找到了一具支离破碎的女人的尸体,而在她的灶上,还燉著一锅汤,在昏红的液体裡,警察捞出了一隻已经燉得皮肉分离的女人的手臂! oA7tEu 我鬱闷地合上报纸,心神不寧。看来李芸是个危险的兇手,这一点确凿无疑了。我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n$MO4s8) 我连忙衝出了值班室,我看到这个女人四肢肆无忌惮张狂地张开,站在电梯的绿色大门前,双手紧紧帖在了电梯冰冷的门上。我跑到她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当我拍到她肩膀时,我听到从她的嘴裡传来微微的鼾声。 YFLZ %(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著,转过了身。我看到了她的脸。呵!她是李芸! #`qx<y*S 她的眼睛半闭著,面对著我,鼻孔裡慢慢喷出著一丝一丝气息。她的脸和我的脸之间最多只有两公分的距离,我真切地感受到她温暖的呼吸。 e/KDw 她的眼睛睁开了,一股寒冷的感觉向我扑面而来。李芸浑身摇晃起来,突然之间,她跌倒在了我的面前,她晕倒了。 7X`g,b! 我在这一刻醒悟了,她这是在梦游! m4[ ;(1 梦游在我们这医院裡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了,可我今天这是怎麼了?脑子裡混混噩噩的。梦游的病人是绝对不可以把他叫醒的,这样会加重她的病情的。我连忙抱起了李芸的身体送回了她的房间。 |{z:IQLv 我推开她的病房木门,把她平躺在了她的床上。她的屋裡没有开灯,透过铁製栏栅,月光像纱一样铺在了她的身上。李芸的胸口不停地有节奏地起伏著。脸上略微泛著一点潮一般的红。我就这麼看著她,竟有点不自觉地痴了。 FZ{h?#2? 我使劲吞了一口唾沫,竭力压抑住了自己的慾望,退出了她的房间,仔细地合上了她的门。 -P(efYk 过了两天,又轮到我值班,可一来秃头主任就叫我去他办公室一躺。我进了办公室,裡面除了主任外还有一个男人坐在裡面。看到我进来,秃头主任居然自己先出去了,只留下我和那个陌生的男人。 +xh`Q=A 当我出了办公室,回到值班室时,才发现天气越来越冷了。我猫在值班室裡打开了取暖器,然后把值班室的小窗关了下来,只留了一点点出气的口子。 aq>k
Taz 我喝了一口水,在暖和的空气裡,我的睡意想潮水一般涌动而来,令我无法抵抗。我觉得有点热了,于是脱去了身上的大衣,躺在了小床上。我的眼皮像是灌了铅一样,合在了一起就不想再张开。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在空气中漂浮一般,一点也不受我的神志控制。我知道我正陷入不可遏止的睡眠中,我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管他什麼查房,管他什麼病人。所有的病人都已经吃过了安眠药,他们睡得比我更安稳。 bQzZy5,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身体突然有了一点异样的感受,我慢慢张开了我的眼睛,我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当我的瞳孔缓缓调整著焦距的时候,这个影子已经贴在了我的身上,软软的,像是一团温柔的肉。是的,我的身体准确地告诉我,这是一具女人的散发著香味的健康的身体。我已经认出她了,是李芸!!! 1jmjg~W 她抱著我,身上一丝不掛,嘴裡哼出的热气在我的眼前变成了一团团白色的烟雾。 JK7G/]j+Ez 我喃喃地问:「我这是在梦中吗?」 A9KET$i@v 我感觉到她在我的脸颊上亲吻了一口,湿湿的感觉。她在我的耳朵边上轻轻地说:「是的,你是在梦中。」 .Yamc#A- 我笑了。在梦中!為什麼会是在梦中?我是多麼地希望这一切可以是真的啊! m<<+ 不过在梦中也有在梦中的好处。我把我的嘴凑拢了李芸的耳朵,不停地廝磨起来。我似乎像是沉醉了一般,我呢喃地说:「还好这是在梦中,我就没有罪恶感了。」 ]g#: KAqz 我微微地翻过身来,把这尤物压在了我的身体下……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一切都宛若什麼都没有发生过。我依然躺在我的值班室裡,哪裡有什麼李芸的影子。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可奇怪的是,我身体上什麼痕跡都没有。就算是个春梦,也应该在我的身上留下一点什麼痕跡吧?可是现在却什麼也没有。我傻笑了一下,对自己说:「呵呵,真是个奇怪的艷梦!」 <O(4TO 当上午的阳光慢慢穿透了清晨的雾靄,照射在了医院的草坪上时,我又和以往一样推著李芸的轮椅在草坪上晒著太阳。 \0^Kram> 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可能是因為昨天那个艷梦吧,当我看到李芸时总是让我觉得不自然。特别是当我的手触碰到她那软如凝脂一般的身体时,真的像极了昨天晚上的感觉。 $P > 為了打破尷尬,我竭力寻找著话题像要和她聊聊。可我在徒劳,她依然不理我,只是一个人呆呆地看著天空中不停变换的白云。 S*,17+6dV 眼看晒太阳的时间要到了,我把她推到了草坪边缘的长椅边。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摸出了一根烟点上。当烟草的芬芳慢慢在我的口腔裡氤氳的时候,我突然发觉李芸的眼睛正注视著我。她的眼睛很漂亮,像是两刻剔透的猫眼一般。但是眼神却炯炯有光,盯得我竟有点毛骨悚然起来。 ]{;gw<T 我声音颤抖地问:「怎麼,有什麼不舒服吗?」
^rB8? kt 她缓缓地张开嘴,对我说:「昨天晚上好吗?」 aj-Km`5r} 我全身抖动了一下:「什麼,你说什麼?」 HDz5& |